496 第 496 章

“笨啊!没有家乡,总有门派,说一说敬仰之情难道很难?!”秋意泊斜眼望去:“除非是那等与自己宗门有血海深仇的,否则谁不喜欢听人赞一赞自己的宗门?”

“再有,因为那位真君受伤,而我又懂医术——举个例子来说,哎,对,就是你……”秋意泊遥遥一指,是之前说看中了卖果子的寡妇的那镖师:“你看中的那妇人是卖果子为生,你就不能费点心思,替她寻一寻哪里的面粉又好又便宜?都是走南闯北的,哪里的水果香料好吃总有几分了解吧?若她用的都是自家做的,你就不能帮她做一点?一来二去,就算不成事儿,也总能对你有几分好感不是?”

那镖师眼睛一亮,豁然开朗,他起身对着秋意泊抱拳:“多谢真人指点!我回去就做起来!”

“对喽。”秋意泊托着腮道:“切莫唐突了佳人,咱们这儿的佳人,一剑砍死你就是能砍死你,叫屈都没用。”

众人听到这句话哄笑了起来,秋意泊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俨然一副浪迹红尘的模样,有一个镖师听到最后,喃喃道:“娘的,要是谁这么待我,别说是妇人了,就是个带把的,我也乐意与他合籍双修啊!”

秋意泊笑倒,众人又摆出酒水烤肉来庆贺这一劫死里逃生,闹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纷纷歇下了。秋意泊坐在自己的马车中,从半开的窗户中看着跳动的篝火,四周都被篝火映得明明灭灭,竟然不觉得清寂,反而觉得有意思极了,困意席卷上了心头。

今朝尽兴,且眠去!

又是三日,秋意泊在路上将毒素逼了个干净,两颗冰玉珠在他掌心中打转,他在想这个毒还怪好用的,中毒后肢体会缓缓僵硬玉化,如果再提炼一下这种毒素……往实战方向想,要是在兵器上涂了这种毒,那不就等于上了个【僵持】buff,往花里胡哨的方面想,谁家死了人,把这药往对方嘴里一塞,这人在腐烂之前便可玉化,别说封棺入土了,直接摆庙里封个神位都够了。

不过这个太玄学了,真的给人送去当了神像,受万千香火供奉,恐怕要累积无数因果,但是给有需要的人用用倒是不错。

得了,先收起来,回头有空再研究吧。

押镖队伍到了洛云城,虽说是城,可与春夏秋冬四大城不可同日而语,但到底要比一些小镇好一些,是有正儿八经的城主与守卫的,进了城就要守规矩,不然会像在春溪城那样被抓走罚款或者罚苦役。

“柏真人!我们到了!”周全高兴地说道:“但我们要的货还要到明日才能到,我们可以在罗云城中休息两夜,第三天清晨再出发!”

秋意泊也打心底舒了一口气,马车坐久了也累人,能好好地睡两个晚上还是很开心的。一众镖师也是如此,人人脸上都精神焕发。秋意泊好奇地问道:“买了些什么?若是好,替我也加点。”

这几天同行,众人也知道秋意泊是打算回凡间探亲的,就七嘴八舌地说给他听:“此处近天云山,天云山盛产老参与黄精,偏偏因为灵气不足的缘故,刚好都是卡在凡品以下,凡人吃了也不会爆体而亡,着实是好东西!真人要的话,咱们跟商行打个商量,再给您加一批货。”

“好。”秋意泊应道:“帮我要十块上品灵石的货吧,东西你们看着配。”

“好嘞!”

还有人说:“真人,洛云城旁边还有一处寒松林,那儿的松子一绝,个大饱满,还有松茸、鹿茸等物,要不要也带点?”

这些玩意儿秋意泊也喜欢,当即应是,一众人欢声笑语之间先去落脚的客栈放了东西,大部分镖师都选择了先回房去好好睡个安稳觉,秋意泊倒是想松一松筋骨,就问有没有人知道路一道出去玩的。武进就是洛云城人,被推着带着个镖师一道出门了。

秋意泊向来喜欢一人独行,如今逛个街都有五六个人陪同,过了初时的不适后,现在居然也觉得挺好,大家一路说说笑笑,也是热闹。有了个本地人带路,一路上秋意泊嘴就没停过,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柏真人,没看出来你居然好吃!”

秋意泊左手拎着一包热腾腾的炸果子,右手拿着香甜的糯米糕,一边吃一边说:“我以为我当初搁那儿烤鱼就该看出来我好这一口了。”

“当时觉得真人你故意挑事儿。”武进淡淡地说:“任谁来都觉得真人是在挑事儿。”

秋意泊没忍住喷笑出声,糯米糕呛进了气管,他疯狂的一阵咳嗽,指着武进笑骂道:“小武,你是不是故意的!”

武进眉间也有了一点笑意,正当此时,有人撞向了秋意泊,秋意泊下意识错开了一步,撞他的是个小孩儿,但居然有筑基修为,小孩儿见没撞到人,回过头来略显惊异地看着秋意泊,脚步却是不停,一个劲的往前跑开了。

秋意泊挑眉道:“这城里偷儿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那个小孩儿有点眼熟。

应该是小偷吧……凌云道界中人人都有纳戒,或大或小而已,最贵重的当然就是放在纳戒里的,一般也偷不到什么,但是修士出门总要带点饰品物件儿,这种偷儿就是瞄准这些来的。

不过他穿的普通,腰上也没悬玉佩,一个香囊虽然精美,但里头装的是香料,是凡物,偷走了也卖不出什么价格来,那偷儿打算要香囊?

怎么看都离谱,一个筑基期偷金丹一个普通香囊?

武进他们也皱眉,“这能偷些什么?……罢了罢了,注意着就是了。”

等一圈逛完,秋意泊已经收了不少上好的菌菇进了芥子空间,回头拿来打火锅,可谓是心满意足。

是夜,他秋意泊在床上看书,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禁制被触动了,他挑了挑眉,只装作不知道,放了那人进来——他想看看对方想干点什么。

他自认伪装的还算是不错,为什么会有人盯上了他?总不能是合欢宗弟子记仇,专门找了人来暗中打他一顿出出气吧?

秋意泊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浴袍,白日穿的外衫腰带都挂在了不远处的屏风上,他垂眼看书,眼睛微微阖起,仿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又等了一会儿,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终于那道气息又动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梁上。

还是那个小孩儿?

秋意泊觉得很有意思,一个筑基期的小孩儿,只要他不是天山童姥那一挂的,十岁不满能修到筑基期,各大宗门为了抢他能打破头去。就是入了看似条件最艰苦的凌霄宗,那也是天材地宝培着,名师名剑指点着,怎么说也是一代天骄,哪里会亏待到让人来偷东西?

那小孩儿身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麻黄布衣,脚步悄然,几近无声地走到了秋意泊面前,盯了他一会儿后居然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环视了一圈房中摆设,见到屏风上悬挂的衣物眼前一亮,悄悄过去翻了翻,将挂在腰带上的香囊解了下来。

秋意泊偷懒,本来应该把腰带上的挂饰都取下来的,但是出门在外,他是懒得折腾,就这么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