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道君第一个反应是‘哦,长生说不能说就不能说吧’,第二个反应是:“你怎么学的一身跟衍天宗似地神神叨叨?”

泊意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傅,长生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师傅登临阳神不过四百年便已要合道,这话说出去谁敢信?长生自个儿阳神都四百年了还没摸到合道的门槛儿呢,哪里敢指点您?但事缓则圆总是没错的。”

“世事万千,变化莫测,除了衍天宗那帮子破算命的,谁知道日后如何?他哪里敢说?师傅心中清楚就好,何必喝破他?他如今要面子得很。”

奇石道君听罢不禁笑叹道:“你啊——你啊——!”

一眨眼,才那么丁点儿高的小孩儿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长生道君了,都知道要面子了。

秋意泊和泊意秋对视了一眼,泊意秋在秋意泊的目光下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充满了调侃的笑容——不然呢?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和师傅说您老人家别急,先等凡间经过两次工业革命了再说?再给师傅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工业革命,这两次分别是哪两次?经过了第二次后还要再等几个天降猛男,研究出相对稳定的基础物理和基础化学?怎么用凡间能获得的贵重金属而不是天材地宝来制作电子元件?

秋意泊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要不怎么说伤害自己最深的永远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呢?泊意秋轻轻松松就给秋意泊套了个爱面子到师傅面前也要装个逼的人设,秋意泊居然还无fuck可说。

奇石道君本来找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聊聊这件事,如今有了结果——别说,事缓则圆这个说法真的说到了他心里去,与他自己的想法相吻合,让他们交了点作业出来后就挥挥手叫他们滚了。

作业·却邪剑一脸迷茫地被秋意泊和泊意秋交代千万不能伤害奇石道君他老人家,老老实实配合奇石道君,看他点了头,这才敢把却邪押在了奇石道君这里当科研材料。

两人出了奇石道君的住处,却没有急着回去,泡的药汤的效力发了出来,让他们两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迎着山风在小路上慢慢地走着,微凉的山风恰到好处的缓解了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舒服得连毛孔都张开了。

忽地,泊意秋脚步一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扯住了秋意泊的袖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发下宏愿来合道?”

秋意泊反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泊意秋认真地想了想:“没必要。”

奇石道君发下宏愿,主要还是因为心之所至,而非刻意为之,他们如果刻意去营造一个宏愿……或许也可以称作为劫数的宏愿,反而不美。

秋意泊轻笑道:“而且你忘记了,真要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发下过宏愿的。”

“有吗?”泊意秋拽着秋意泊的衣袖,顺手扎成了一束,打了个结,“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那就说明不是你的,是我的。”秋意泊随口道。

泊意秋闻言凑过去猛亲了一口秋意泊的侧脸,给他一个k:“那你努力!”

他想到了,原来是那会儿啊……不过他却不是很在意。

就算他们是同一人,但也不必事事相同,毕竟两人阅历不同,心中所想有所差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意泊与他提了,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那说明这就不是他的劫数。

大概等过了这一阵,他们又该分开了。

别说,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也开始有点烦了。

啧啧,看不见的时候想得慌,待的久了就开始烦,这感情真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泊意秋也觉得幸亏找了秋意泊当对象,自己不嫌弃自己。换一个人谁吃得消这么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早闹得家门都要拆了。

秋意泊只觉得侧脸一热,紧接着开始发凉,他没忍住冒了一点黑气,他伸手拿袖子擦脸上的口水,一摸感觉不对头,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打成了一个又大又紧的死结,跟个球一样。

秋意泊:“……泊意秋!”

泊意秋愉快地道:“在呢!干嘛?”

他话是这么说,实则在答应的那一瞬间就拔腿开始跑了,秋意泊试图踹他的脚落了个空,秋意泊想也没想就冲上去追他了:“有种你别跑!”

“不跑等你踹我吗?!你当我是傻逼吗!”

……

远处,孤舟道君和秋临淮、秋临与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秋临与没忍住,抹了一把脸:“师傅……”

“嗯。”孤舟道君淡淡地说:“接着说。”

秋临淮扯了一把秋临与,示意他闭嘴,三人默契地没有提及刚刚那两个小弱智——也就亏的是在人迹罕至洗剑峰上跑一跑,这要换到其他峰上,他们两的脸就别想要了!他道:“弟子与怀真还是认为夷光师弟更合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