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近一年里,第一次亲眼见孟屏君病发,癔症发作的样子,比他想象中严重许多。
掩耳盗铃失了效,可萧珩岳还是不想说后悔——
或许是昨日落了水,竟让孟屏君的癔症提前半个月发作,也或许是苏羽的医术有限,已然压不住孟屏君的毒,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他对孟屏君,到底于心有愧,不能不管不顾地回他的御书房,想着日后多弥补一些才是。
他富有四海,天下名医不少,日子还长着,总有能解她奇症的名医大夫。
好不容易挨到孟屏君困倦睡过去,萧珩岳才得空喝了两口清茶润润喉,坐在软榻上闭目缓神。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到慈宁宫一见。”一道尖细的声音隔着重重门帘,从殿外传了进来。
萧珩岳阴沉着脸,并不搭理。
孟屏君怕他,怨他,冷待他,两人走到今日这步田地,母后居功至伟。
“陛下,太后娘娘有要事相商,还请陛下移驾慈宁宫!”
“陛下,太后娘娘有请!”
“陛下……”
门外尖细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刺耳,气息绵绵不绝,丝毫不见衰减的迹象。
就算是对武学涉猎不深的萧珩岳,都听出了这陈荣海内力深厚。
萧珩岳的脸色愈发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床榻上的孟屏君睡得不安稳,秀眉蹙起,唇角微动呢喃着,几乎要被惊醒过来。
司琴轻轻捂住她的耳朵,为难地看了眼萧珩岳。
萧珩岳忍着怒气,将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放,站起身对守门的张廷道:"张廷,随朕去一趟慈宁宫!"
"是。"张廷低声应道。
张廷就如没有情感的木偶,跟着抬轿辇的内侍簇拥着萧珩岳,晃晃荡荡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