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师姐为何要留下师父的玉佩?
乌木忽然有些食难下咽,斟酌片刻,还是试探道:“师姐,师父弥留之际,还是不能忘记他师兄——也就是我们师伯的灭门之仇,咱们既然师出同门,要不要暗中调查,找机会给师伯报仇雪恨?”
素简忍不住又拿筷子敲了下他脑袋,道:“着什么急啊!四十多年前的旧事,岂是你想查就查的,先顾好你自己的小命,早日回南疆报仇。”
“是,师姐。”乌木应着,又低声问道:“那师姐,你说我送什么给孟夫人,既能证明我真心投靠,且对他们极有用处呢......”
素简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地拍了拍乌木的手臂,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道:“诺,附耳过来……”
乌木顺从地将头凑过去,听素简细说一二。
听着听着,乌木地眼睛也跟着越瞪越大。
等素简说完,乌木彻底叹服,忍不住行了个拱手礼,万分敬佩地道:“师姐不愧是师姐,师弟服了,心悦诚服!”
“是吧,好好学着吧!”素简得意一笑,继续拿起碗享受八仙楼的美味珍馐。
她对今天的晚饭赞不绝口,道:“还得是京都啊!这菜真是鲜美极了,虽然凉了一点,还是好吃,我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乌木只是笑,乖巧地给她夹菜,道:“呐,师姐就多吃点,我明日也订一桌菜带回来。待明日忙完,我们就去牙行买几个丫鬟仆从,去城门口贴下招厨子的告示,就不去江湖漂泊了,也学学富贵人家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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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简却道:“哪那么容易招到人,咱们这儿荒郊野岭的,谁家好人不往城里赶,反而往城外跑啊!”
乌木笑道:“那可不一定。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咱们钱给的够多,有的是人来。”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商议着明日拜访孟府的事宜,很快就清空了盘子。
酒足饭饱,已是落日西沉,新月初升。
素简伸了个腰,踢了乌木一脚,道:“师弟,去洗碗吧。”
乌木起身,在屋中点了几支蜡烛,待屋中亮堂起来,便过来收拾碗碟。
他抱着碗碟朝外走,口中忍不住抱怨道:“师姐,咱们下次不能吃这么多了。师父以前就总说,要饮食有节,不能放纵口腹之欲,下次还是少弄些吃的回来。”
“你是想少洗碗吧!”素简不理他,调转椅子看向窗外的残月,叹息道:“师父走了,人总是要死的,师父年纪那么大,本就要走的,就只剩咱们两个了......”
乌木一顿,忍不住回头看她——
在烛光的映衬下,素简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细单薄,看得乌木不由得心头一软。
“师姐,我答应过师父,一定会一直陪着你,你——”
素简:“……闭嘴。”
乌木却还不走,轻声道:“碗筷杯盘我收我洗,师姐,别想太多,早点回屋休息吧。”
素简点点头,目光仍然望向窗外,神情竟然有几分落寞萧索。
乌木也不再言语,转身出去了。
夜深了。
荒野新墓,旧宅新住,周遭一片寂静。
偶尔有夜风吹拂,带着几分初春的寒意,竟然还有草木香。
素简想,春天来了,总好过春天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