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咖啡液粘腻的香气飘得到处都是,解傒斯终于止住了眼泪。
“小四喜,你的头发长长了。”
“我会去剪的。”
“哦,你高兴就好。”
梵西也就随口一提。
长长的摸起来挺舒服的,只是总遮住眼睛,看着他整个人一股丧葬风——还是把自己半个埋土里的那种丧葬。
明明他的眼睛那么好看。
梵西的手落在解傒斯的侧脸上,拂开他被发丝半遮的脸,或许他不怎么晒太阳,整张脸白得不可思议,隐隐透着的青色是浅埋在皮肤下的细小血管。
脆弱地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
眼皮子也薄薄的,在她的注视下半合着,在她拨开他发丝的时候,有些畏惧光芒的眼眸稍稍躲闪,并不直视她,却没有在她手下挣扎,只是眼眸往侧边微微移动,颤动着泪光。
往下是他向她袒露的脖颈,上面的脉搏动得更厉害些,但因为有皮肤裹着,仍旧是白里透着青色,她看不见他流动的血液,但似乎咬断他的脖颈,简单到只需要她的尖牙刺进他的皮肤。
不过毫末,血液就会顺着她的牙尖喷涌,滴落,冷却,最后凝固。
要是让梵西形容,她认为这更像是花的凋败的过程,绽放,凋落,干枯,最后完全凋败——事实上,咬断他的脖子的确会让他死掉。
明明行为举止哪哪(比如说哭起来的时候)都像是本该有九条命的猫,却偏偏脆弱得像被折磨过的花,看着坚韧,其实生杀予夺,由她指尖稍动,便可轻易掌控。
很微妙的感觉。
梵西的舌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边的虎牙,借那点锋利尖锐的痛楚想象和刺破脖颈的差别。
兴奋得有些不对劲。
解傒斯就像欧洲文学里那些需要神明怜悯才能恢复美丽和生机的丑角,只要稍稍将自己往她身边安放,任她施予怜悯,他就可以做她身边最忠心的狗。
他并不能得到她完全的爱恋,但那一点点关注,却也足够使他的膝盖顺从地在她身前弯折。
他轻而易举,臣服于她。
甚至不需要她的规训。
只要她存在,只要他能存在于她的存在,他便能有生机。
梵西的手拂过他微微颤抖着的眼皮,本意只是想擦去他的泪痕,指腹上的指纹却意外让皮肤相接时带来一点摩擦,而那点温热,要可比一个亲热的吻更让他疯狂。
这样说可能有些不太恰当,毕竟他还没有试过她的吻。
不过这很好地让解傒斯发现一点——他可太适合做她的狗了。
一直躲在角落的温妍远远观望着,对这个场景只能眨了眨她迷茫的眼睛。
不过活了那么多年,她很快就放轻松了。
小孩的事,让小孩自己解决。
不过解傒斯昨天在她这里的行为就很可疑了。
很难说不是在算计她。
还有算计曼尼。
啧啧啧,死孩子。
小狗都利用!
把话说开之后,现场总算没有那么难熬了。
梵西这才想起买的东西还没给温妍,急急忙忙给陈淮西发消息。
【就来。】
梵西偷偷学了学他的语气。
可能会跟着一点冷淡的,平静无波的尾音,梵西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