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考完,那份大红的新科生员名录贴出来,抄往各州府的红案也鸡毛急递发向各处。
平江府离杭城也就三百多里路,快马急递当天就到了。
从平江城再到昆山县,也就半天。
黄县尊收到平江府转来的喜报,赶紧让人敲锣打鼓往李家和李氏族里报喜。
喜报报到小李庄,满村茫然。
正在田里干活的李银珠听到报喜的一声喊,高兴的脚下一滑,一头栽在水田里,被李玉珠一把拽起,李银珠挥着满胳膊满手的泥浆,兴奋的蹦着跳着,狂喊乱叫。
李玉珠只觉得两腿发软,挪到田梗边,一屁股坐下,捂着脸哭一阵笑一阵。
几个报喜的一看这架势,这儿肯定要不着报喜钱了,赶紧一个调头,直奔李家集。
三堂伯李文才看过一回喜报,根本不相信,这不可能!
想要再看一遍时,报喜人已经举着喜报,直奔李家集了。
李文才跟在几个报喜人后面,一口气跑到李家集。
整个李家集已经热闹的沸反盈天,祠堂前鞭炮响的震耳欲聋,喜庆的硝烟味儿从祠堂门口溢向四面八方。
一群年青后生大呼小叫着,抬着一根根木头送到祠堂门口。
他们李家祠堂门口能竖一根旗杆了,一定得挑根极好的木头。
李文才呆站在热闹的人群中,好一会儿,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学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初识字的时候,三天记不住一个字,这样的笨货,他怎么能考出秀才?
这不可能!
李文才越想越不可能,越想越气愤难当,那样的笨货蠢货病殃子,他凭什么考出秀才!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