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显周眼睛里爆出亮光,“得世子爷赏识,是下官的荣幸,下官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顾砚慢吞吞重复了句,“这是句客气话,还是你有所想?说说。”
“世子爷去年八月就到了平江,盘桓至今,平江府,甚至两浙路,值得世子爷花上将近一年时光的,只有海税司了。”
黄显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眼顾砚。
顾砚直视着黄显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下官在户部时,打理的就是江南海税司的帐目事务,江南海税司每年上缴户部的银两,就只有鼎盛时的六成了,这些年,听说一年不如一年。”
黄显周顿了顿,声音微微落低。
“到任昆山后,下官曾经悄悄往临海镇去过几趟,实地查看过,临海镇几处码头之繁忙,远超出下官的预想。下官查过临海镇历年占地,年年外扩,并非紧缩。
“海税税银缩减,帝国军费不足,帝国北防已经二三十年没有往北推进过了,世子爷从军历练时写给朝廷的折子,下官仔细拜读过,深以为然。
“帝国大军要往北推进,清除帝国之北的隐患,就不能不重整海税司,恢复海税司鼎盛时的收成。
“重振海税司,不是容易事。”
“嗯,重振海税司,你觉得该从何处入手?”顾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码头。不管是进还是出,必定要经过码头装卸,不管是谁,怎么操作,最后都要落进码头,落到一船一船的货物上。再说,从下往上,也比从上往下更为稳妥。”黄显周想了想道。
“嗯,那就照你所想,我给你个机会,你去试试吧。”顾砚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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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李银珠又到了采莲巷。
李银珠还是昨天的一身衣裳,空着手,跟来的还是昨天那个婆子,婆子两只手里各提了一只提盒,送进了院子,就垂手退出,先回去了。
李小囡伸头过去,仔细看李银珠的气色。
“我没事,又不是没挨过大阿姐的教训。”李银珠还是有几分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