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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穿着黑底蟒纹箭袖,薄底快靴,迎着海风,看着一队几十艘战舰直冲而来,船头破浪的哗哗声传过来时,一面面巨大白帆哗啦啦落下,中间的舰船上令旗晃动,顾砚看着飞快变幻的令旗,露出笑容。
战舰一艘艘靠近码头,抛下巨大的铁锚。
舰船还没停稳,长长的跳板就伸下来,长沙王幼子杨启帆一身戎装,从跳板上冲下来,冲到顾砚身前,曲一膝跪下,“世子爷!”
“是你来了!”顾砚笑起来,伸手拉起杨启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好些年了。”
顾砚喉咙微哽。
他确实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从前那一回,他们绞杀他和皇上之前,斩除的皇上和他的羽翼中,排在最前的,就是统率江南水师的杨启帆,那一回,他们是含恨死别。
“哪有几年,世子爷!”杨启帆被顾砚这一声哽咽,哽出了眼泪,“太多愁善感!哪有几年!三年还差三四个月。”
顾砚伸一条胳膊,揽着杨启帆,用力搂了搂。
“世子爷真是!”杨启帆也伸胳膊搭在顾砚肩上,用力搂了搂。
“你来了,我就是如虎添冀。”顾砚双手推在杨启帆肩膀,再次打量他。
“大哥接的旨意,说是护卫太子爷,人都是大哥挑的,帝国水师最精锐都在这里了。可太子爷写了封信给我,说你这边才是大事,你要干嘛?血洗海税司?”杨启帆挨着顾砚,声音压得极低。
“清洗!”顾砚纠正道。
“那差不多。”杨启帆声调上扬,“这帮龟孙子,越来越贪,越来越狠,大哥一提起来就恨的牙痒,照律法该杀就杀,那血肯定够把那座海税司里里外外擦洗一遍!”
“明天夜里,头一战。”顾砚和杨启帆肩膀挨着肩膀,滴滴咕咕说起来。
杨启帆不停的点头,听到最后,抬眉看着顾砚,“不杀?一个都不杀?嗯!行,我懂了,懂了!”
“你还回船上,先别露面,明天之后,要说起来,你就是为了太子爷南下护卫的事儿,余事不管。”顾砚笑着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