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栀院里,江宝伶早已发了好一通脾气,她在家时便处处被人捧着,衣裳首饰、月例银子,哪一样不是挑最好的送到她的房里,自己的嫡亲妹妹也是选了自己剩下的,怎么偏偏来了这大晋却还要看一个将死之人的脸色,连向来偏爱自己的母亲也头一回训斥自己。
还有自己的姑母,明明来时说,这府里的一切开销用度都是她们二房说了算,可如今瞧着,一个手里握着掌家权的人在一个丫头面前竟连大气都不敢出,也属实太窝囊了些,这样忍气吞声的做派哪像她爹爹的妹妹?
“大姑娘,您消消气,咱们跟那个病秧子犯不着的。”
婢女霜儿小心宽慰,却又勾起了江宝伶心里的无名业火,她喘着怒气嚷道:“要不是爹爹要来姑母家,我才不会跟着来呢。”
“来了平白受些别人的气。”
“那个病秧子如何能跟我相提并论,她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却还如此嚣张,将我和哥哥的面子放在哪里?”
“要不是姑母拦着,我定要上前去抡她两巴掌,让她晓得如何做人。”
江宝伶叉着腰,满嘴的胡言乱语,婢女上前替她顺气,一边安慰道:“可不是嘛,一个病秧子也能如此猖狂,奴婢看啊,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在大姑娘面前稍得意一番,也在情理之中嘛,大姑娘生得貌美,岂是那个病秧子可比的?”
霜儿的无心谈起,却让江宝伶微微皱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沉寂,今日她第一次见阮卿,可真的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貌美,恐怕连她的容貌也被比了下去,可她随即又释然,阮卿那个身染沉疴的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届时,即使这个京都里公认的美人也只能成为一团灰,风一吹就散了。
江宝伶轻笑了两声,眼底满是嘲弄,她回过头试探性的问道:“霜儿,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阮卿好看?”
“自然是......”
霜儿垂下眉眼刚要回答,却听到外面江婉柔的声音传来,“伶儿,今日真是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姑母的错。”
外头,江婉柔已带着众人进了院子,刚踏上石阶,江宝伶便火速收起了性子,她提着裙迈向江婉柔,顺势挽起了她的胳膊甜甜道:“姑母,今日是伶儿不对,让你在阮妹妹面前为难,姑母要怎么罚伶儿,伶儿都心甘情愿受着。”
看着眼前与阮娉婷一般大的侄女,江婉柔眉眼间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