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外人不过是个外人,即使做了江家这么多年的主母,手段心机也不过如此。
“娉婷,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阮卿的一句话有些奇怪?”
江婉柔气得发颤,却将这件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先前她与徐氏赶往露华院的时候,明明徐氏还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可阮卿说了几句话后,徐氏的态度便与之前完全相反,似乎是在畏惧阮卿。
徐氏如此疼爱那位宝贝女儿,就是想要天天的星星,徐氏也会给她摘下来,又何况是阮卿亲手打死了自己女儿的贴身婢女,若不是对阮卿心生畏惧,那便是徐氏刻意不想将此事闹大。
江婉柔如此提醒,阮娉婷才开始思忖起来,她道:“阮卿说,舅舅放着松子县的百姓不管,而来大晋看望母亲,若被其他同僚知道了,定少不得要向天子参一本......”
阮娉婷怔了怔,忽的将目光看向江婉柔道:“母亲,听说此次松子县的灾情不比其他地方小,舅舅可是真的安抚得宜,才来大晋看望母亲的?”
江婉柔拧着眉,想起前些时日里江迢给她写的信来,信中说,松子县的灾情已然控制得当,只是兄妹多年不曾相见,忽的挂念起她来,所以有了闲暇才来看望她这个妹妹。
既然哥哥如此说,那江婉柔定然是信的,只是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初雪便将江迢迎进了屋子。
对于这位多少年没见的哥哥,江婉柔眉眼间少不得的心酸,她让初雪煮了今年新出的茶来,又亲手端到哥哥面前。
“哥哥,母亲还在怪我当年只做了一个妾室吗?”
江婉柔一身绿色软烟罗长衫,尚有光泽的黑发被梳成一个绾云髻,鬓间斜插着碧玉金钗,耳畔间坠着一对绿宝石,近身瞧着,倒显得几分雍容端庄。
上了年纪的人,眼神虽不似从前那般青涩稚嫩,可见到经年重逢的哥哥,江婉柔的一双眼睛里竟多了一丝少有的澄澈。
或许心里有些亏心,江迢望着这个妹妹,眼底竟划过一丝不忍,他端着茶沉吟片刻,才终于开口,安抚道:“柔儿,母亲早就不怪你了。”
听到此,江婉柔暗暗松下一口气,因为当年她嫁给阮少初做妾,母亲已经多年不再见她,连哥哥也被母亲隔绝在松子县,兄妹多年,竟只能靠一封书信联系,而哥哥的一番话已然让她打消顾虑,既然哥哥如今来了大晋,那便代表着母亲已经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