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打了个激灵,忙不迭一个闪身消失在顾珩的视线里。
绿槐高柳咽新蝉,熏风初入弦,第一缕阳光洒到院子时,阮卿收到了阮父写来的信,怀远县的事情已经料理完,阮父终于要回来了。
阮卿久久拿着那封信在发呆,温枕过来时瞥了一眼,她道:“阮伯父要回来了,想必裴世子也快了吧?”
阮卿黛蛾长敛,她将信搁在案几上,神情有些恍惚道:“也许是吧。”
父亲要回来了,也就意味着她的计划要开始了,她步步为营,也只为等到父亲的回来,她实在不该犹豫。
温枕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提醒道:“阿阮,徐氏被逼无奈,答应姚氏进了江家的门,徐氏还说,等回到松子县,便与江迢和离,最起码,只要徐氏离开了江家,那么江迢做的所有事都与她扯不上关系,她是可以保得住的。”
“江卓做了那么多坏事,他死不足惜,江家的那两位姑娘......”
温枕说到一半顿了顿,眼里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惋惜,她道:“江迢若是获罪,女眷的下场虽惨,但总不至死,阿阮,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拿回掌家权吗?”
江迢为了姚氏忍心舍弃陪伴多年的妻子,选择纳姚氏为妾,而徐氏竟因此选择和离,不管徐氏是不是将和离当成最后的筹码,总之,江家的一切已经名存实亡了,而江婉柔可倚靠的东西已经变为一摊浮萍。
阮卿半垂着的眸子骤然一缩,前世被钉入身体里的铁钉,被逼着灌进喉咙里的银水与金汁,被挑断脚筋的痛感像烈火烹油般在她的全身蔓延开来,将她的每一寸肌肤灼得生疼,是啊,她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吗?如此顾虑犹疑是成不了事的。
她压住眼底的那一片潋滟,眸子里尽是平静,她道:“江姨娘身子抱恙,过两日我应当去看看,叫上浣玉吧。”
温枕默默点了点头,只要她的阿阮想做什么,那她会一直陪着她。
徐氏被气得晕过去两次,悠悠转醒来时,姚氏正跪在沉栀院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要伺候徐氏汤药,徐氏气得心颤,抄起屋子里的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正巧砸在姚氏脚下,等江迢赶来时,姚氏的手上已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美人粉泪盈盈,江迢的脸冷到极点,他看了一眼徐氏便二话不说将姚氏抱在怀里。
“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