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倚欢院出来没走几步,春荣就遇见阮卿带着几个小丫鬟朝着她这边走来,原是在薛嬷嬷那里得到了消息前来探望的。
春荣一面上前行了礼,阮卿便看着她问道:“听说三妹妹今日在十字街受了伤,现下可有大碍?”
“回大姑娘,先前已经请了大夫来看,只是姑娘那左肩处的伤稍稍重些,多养些时日便好了。”
春荣一想起秋娘嘱咐于她的话时便觉心口一颤,老老实实回了阮卿的话也不敢抬头去看。
阮卿记挂着阮玉微的伤势,对于春荣面上的异样倒没怎么在意,只交代了她几句便带着几个小丫鬟入了屋。
如今已是秋意连绵,倚欢院内更是被添上了一层凉意,小喜端着盏汤药侍立在侧,两眼不动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阮玉微披散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因为身上有伤不能动弹,只得躺在床上叮嘱着小喜道:“今日我与乔副指挥使的事情连大姐姐也不要告诉了吧,否则惹她担心。”
“况且,不过是误会一场。”
想起在十字街发生的事情,小喜便一阵后怕,要是放在从前,她们哪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可抬起眸子望着床上的阮玉微时,小喜鼻尖一酸,差点儿又要哭出泪来。
“姑娘还说呢,今日您怎就与那位大人起了争执,若按往常,姑娘连一个下人都不忍心苛责的,如今姑娘无端端冒头说话,定让那位大人心里记恨的。”
小喜的话还没说完,声音里已然带了些哭腔。
阮玉微瞧见她的模样倒是忽的笑了笑,道:“你最是清楚我的性子,自然也知道我今日这般是为了什么。”
她抬起眼,又说道:“堤溃蚁穴,物腐虫生,世家大族的倾覆焉不是一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堆起来的。”
“可是姑娘......”
小喜眼圈泛红一阵愁绪,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阮卿带着人进了屋。
“三妹妹,我来看你了。”
丫鬟刚打上帘子,小喜就看见阮卿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她端着盏汤药望了望阮玉微,没说完的话也只得先吞回了肚中。
阮玉微也没想到阮卿会这么快就来了倚欢院,听见阮卿的声音便要挣扎着起身,丫鬟小心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又放了一个引枕让她靠着。
小喜垂着眸子心里头正神伤着,阮卿却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汤药径直坐在了阮玉微的床边。
“让大姐姐费心了,只是些小伤,不要紧的。”阮玉微勉强坐着,面上却还撑着笑,看着倒是让人生了些怜意。
“三妹妹这是与小喜说些体己话呢,这汤药都快凉了也忘了喝。”
放在前世,阮玉微可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且这伤来得又急,就算好好养着,也得花不少的日子。
十字街上发生的混乱是那位乔副指挥使带着人压下来的,或许阮玉微受伤的事情他会知道些。
虽说那场混乱阮卿并不清楚,可毕竟阮玉微受了伤,她总要过问一二才肯放心。
阮玉微听见这话便是笑了笑,由着阮卿舀起汤药一勺一勺喂进了她嘴里。
秋娘进来时,那碗汤药已然喝完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见阮卿正坐在床沿与阮玉微说话,面上便是怔愣了一会儿。
顺着一道视线望去,阮卿刚好瞥见了秋娘正呆呆的站在了不远处没过来。
她轻声一笑止了话头,对着还没过来的秋娘便道:“三妹妹将养着身子,方才我还说呢,只挑了些小丫头过来伺候,也不知三妹妹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