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着,胸口也随着怒意波澜起伏,好似形成了一片会动的山丘。
“如今还想一走了之,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些话到底没能消得了她心中的愤懑,就在两个丫头错愕之间,拉着阮卿的手抬脚便要出侯府。
现下雨大,想来秋娘和阮玉微还没那么快说走就走,只要她能赶在两人出府之前回去,定能给阮枝枝出了这口气。
温枕正想着,却被身旁的阮卿拦下了。
裴哥哥受了重伤,身边正需要人照顾,她哪里放心让温枕离开呢,不过即便温枕要去,想来这会儿阮玉微已经带着秋娘出城了。
倚欢院里的气氛正压抑着,谁也不敢多说话。
大夫坐在榻边的圆杌上,掀开阮玉微的眼皮瞧了瞧,又摸着发白的胡须把了两盏茶的脉,旋即从那深黑药箱里拿出套金针来。
听着外头绵绵密密的雨声,小喜紧抿着唇,生怕那大夫握不住针扎错了位置。
可就在她一阵迟疑间,那大夫已将几根金针稳稳当当的扎完,还叫了春荣出去煎了汤药。
她咬着唇,眼睛一瞬不错的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大夫,姑娘这伤要紧吗?”
那大夫提起药箱,道:“阮三姑娘身上的伤虽重,但好在处理及时,手法精确,并未伤及要害,只是阮三姑娘毕竟是女子,又思虑太深,如今怕是要躺个十天半月的才能起身了。”
话音一落,小喜便垂着眼声音抽抽噎噎道:“姑娘竟要十天半月的才能醒,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姨娘不在府里,姑娘一人更要难受了。”
那大夫横眉看她一眼,斥道:“又不是无药可救,你这般经不住,是要哭坟吗!”
“我,我只是......”小喜被这大夫一骂,头垂得更低了,连声音都跟着颤了颤。
那大夫也自知自己的声音比寻常高了几分,今日竟吓得这小丫头语无伦次,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他摇摇头边叹息一声,语气渐渐柔和了些,“病人面前,最忌讳哭哭啼啼的,你今日这般哭,若是传出去了,外头的人当会是如何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