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愣愣回神,眼中稍显诧异后,才朝对面的人温声道:“允弟何时回来的,竟不同我说一声,我好为你备酒接风洗尘。”
一月前,塘湖发生了一起案子,王允被派到了塘湖调查。
这位大理寺司直大人同李执性子上有些许不同,即便待在京都城,往日里也多是乐呵呵的,尤其在见到李执这位“兄长”时,总能看到那张秀气的脸堆着笑。
大抵是多年来的陪伴和信任,李执在一见到王允这位同伴时,心中的那份愁思就能消散些。
王允两道眉微微一弯,笑道:“去见过老大人后,自然是来见兄长,只是塘湖一案要了些时日,所以回来晚了些。”
他顿了顿,道:“听说前些日子朝廷重臣被刺杀一案兄长已经找到凶手了?”
李执眸色平静,也不惊奇王允今日回京就知道了消息,他看着王允道:“人是抓住了,但我认为,此案疑点重重,需得暗中彻查。”
昨夜顾珩让人将方荣押进大理寺狱时,李执以为这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人辩驳的了,可今日方元齐出了值房,他心中却又隐隐起了些不安。
若说全凭性子使然,除却上月刑部尚书家大姑娘宴请好友时,方霖在席间出了那一桩子事外,别的他从未听说过有关方家的两位公子德行败坏,污糟不堪的丑闻。
若说是想为日后的前程铺路,就理应收敛锋芒,虚心求教,而不是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刺杀当朝陛下最看重的人。
这么做,就好像故意为之,要将这件案子的源头扯到方荣身上来。
李执的心顿时沉了沉,脑海中忽的想起了老大人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民有怨,应当挽救,民有冤,更应查明,这天下,一定要清明公正。”
云台县县令文铮和裴景年素有清名,可也免不了被死士刺杀,这样的冤他不可能不管,也容不得他忽视。
可若是这案子还藏有幕后之人,纵他写明文书递到御前,恐那策划此案之人仍逍遥法外,笑着看他如何错判这案子,笑他眸底生尘抓错了人。
李执心头发闷,总觉得这案子他错过了一些极重要的细节。
王允见他出了半天的神也不回话,就知晓他还扎在这案子里反复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