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走了，没有再打扰唐森休息，唐森也没有去追问李世民到底会不会同意。

唐森初来此方世界时，战战兢兢，惧怕妖魔鬼怪，也惧怕满天神佛发现自己。

后来渐渐有了力量，逐渐变得放肆，变得胆大妄为，吃了几次亏后才有所收敛。

等到最后凌云渡上见心明性，醒悟根本，这才终于能做到宠辱不惊，不卑不亢，证得佛陀境界。

而今他看李世民，无论李世民选择杀掉武媚娘一家，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对他来说都是情理之中，他都有相应对策，反正天地大势难改，不管是他还是李世民，纵然提前知道所有结果，能做的也有限。

唐森大概摸透了这方世界运行的规律，带有浓浓的宿命感，每个人乃至每个仙佛都有自己的既定命运。

这些命运体现在一个个节点上，只要大节点不变，就不会出现干预力量。

以他西行经验来看，九头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让孙悟空提前杀掉了九头虫，改变了一个大节点。

倘若没有九头虫，他那一难压根就构不成一难，于是天道马上给他补了一个九凤出来。

不过唐森也不气馁，虽然大节点难改，但是小细节上能操作的就很多，旁的不说，就他这一路遇到的女妖女仙，有很多被他改变了命运。

因为她们出现的作用是构成一难，而不是非得死在某个神仙手里。

当那一难成了，她们身上的枷锁就相当于去了大半，要改变自然也就容易多了。

再看李世民，就算李世民精确知道武媚娘就是后来的武则天，他选择杀掉武则天，也必然会被种种因素干扰杀不成。

比如唐森，他看在昔日杏仙面子上，就会出面保下武媚娘，李世民即使铁了心要杀也杀不掉。

就算唐森不出手，也有其他人出手，比如紫微星君之类的。

“天命难违，但是事在人为，陛下啊陛下，就看你怎么选了。”

唐森思虑良久，最终幽幽叹口气，入定打坐修行，他已经过了需要睡觉来恢复的阶段。

李世民同样一夜未眠，他双目赤红，在昏暗的灯光中犹豫不定。

直到天亮，第一道曙光照在他的脸上。

李世民微微闭了闭眼睛，才终于下定决心。

“来人，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