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正常男女主(十二)

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二日,农历九月十四,星期五,天气晴。

今天正式开始秋收了,昨天就进行了动员会,也进行了分工,我自己一个人出了两份工,我一份,赶车,我的驴一份,拉车。这么一来我就明白为什么生产队要给我配座驾了,感情是为了让人家帮他们养驴啊。我骑驴出去巡诊,我不吃人家的东西,人家还不得把我的驴好好喂喂啊。这得少用多少饲料,很多村里都会稍微掺点粮食,喂一顿精料。可是农忙我不巡诊,用不到驴,不就得给生产队干活吗。

高粱收割特别有意思,生产队的主力在地里割高粱,捆好了,找人运出来,手推车为主,牛车驴车为辅,至于和我一起打包的拖拉机,你敢用它搞运输试试,收拾不挺你。柴油什么价格,你敢这么浪费。

送到大场上,再有小孩子,老人,孕妇以及一些身体弱一些的妇女把高粱穗割下来,工具五花八门,有镰刀,扇刀,菜刀,剪刀,也不知道是用的习惯,还是工具不够。然后再用麦秆把高粱穗捆起来,码放好,剩下的高粱杆子,堆到一边。一方面,这个是大家过冬的一部分燃料,另一方面,这玩意还得喂牲口。也就是这边交通不方便,这要是方便了,还能变成手工业的原料。

对于男二女主,我也稍微关心了一下,男二运气很好,队长怕他上来就挥舞镰刀容易伤到自己,被分到了推车组,但是他分到的七队所在的刘家村在山上,累的也跟哈巴狗似的,连饭都没在食堂吃。晚饭还是老太太直接给他送到了床头。至于女主,则是被四队的队长分到了食堂,那半斤红糖真的没有白送啊。

秦家大队和红旗大队一样的习惯,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俩是没有问题的,都是一旦到了麦收和秋收的季节,就会重启大食堂。九月中下旬收麦子,十月中下旬开始收高粱,如果有大豆的话,在这之间收一波大豆。只要是收获,都会重启大食堂,大家把自己的粮食交到队里,队里统一组织做大锅饭,至于菜和柴,那都是队里公用的,为的就是让社员有更多的时间干活。

食堂干活并不轻松,工分也不算低,但是怎么也比割高粱,推车,运高粱杆轻快。女主在知道队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工作之后,主动给四队的队长送了半斤红糖,就为了能分到这种工作。但是就我所知,她哪怕是不送东西,四队队长也会把她分到食堂。因为副大队长交代了,这姑娘有点可怜,稍微照顾她一下。

虽然食堂相对轻松,但是照样把女主累的不轻快,要说轻快,还是我这个活最轻快,牵着驴跑就行,这就看出驴的耐力来了,牛都累的撂蹄子了,这头驴居然坚持了整整一天。

不过我也是有收获的,我找老太太了解了一下男二和女主的房间是谁给帮忙收拾的。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感慨一下,老太太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能出来挣工分。其实老太太是五保户,就是帮忙看看孩子,队里也饿不着她。一群人自然是对老太太吹嘘一番,好像是老太太辈分比较高,年纪也不小了,大家都哄着她。

老太太很自然的就说到了,现在大队里给她安排了两个人给她干活,比以前强多了。然后我再说,那也是老太太先给他们打扫房子在先。引到这里,老太太自己就说了。

两人的房子是大队里的办事员,黄三郎打扫的。然后自然就聊到了黄三郎这个人,这个人不是秦家村的,而是秦家大队四个位于山上的村子之一,山口村的,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个村子正好位于山口,但是我对这个名字本能的感觉别扭。山口村和刘家村正好位于秦家村一东一西两个山上,不过刘家村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除了在山上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山口村就不一样了,首先这个村子出猎人,而且狩猎水平很高。这一点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去山口村巡诊的时候,见到了不少皮毛,我还买了一条羊皮裤子和貂皮大衣,质量非常好,等到了冬天,我就能有一身可以出门的衣裳了。

原本人家貂皮是不卖的,但是村长说我是大夫,而且水平这么厉害,就是在大城市也能有大出息,现在到了他们这里,就是为他们做贡献的,他们不应该这么小气。到最后,要不是我坚持给钱,人家被村长说的连钱都不好意思要了,就这最后还死活非要送给我一双鹿皮靴子。

而且我还发现了山口村和别的村子的区别,那就是村长的权威,现在由于是生产大队直管生产队的模式,村这一级,名义上是不存在的。但是为了方便管理,里面加了一个村级单位。但是实际上村长的权威并不算大,更多的是起一个协调作用。但是山口村不一样,里面的人虽然不同姓,但是村长就跟族长似的,对村里有绝对权威。

而且在这些老人嘴里,我还得到了一些特别有意思消息,首先就是这些人并不是本地人,她们是外地来的,从零几年就有人往这里搬,说是大清要亡了,外面要打仗了,躲进山沟里避避。再后来,闹小鬼子了,又有人走亲访友的投奔进来,山口村人越来越多,但是45年,这里闹了一次小鬼子,老太太的家人就是在那一次里面死的,但是最惨的就是山口村,他们用土枪和猎枪和小鬼子拼了一把,死了不少人,但是也把小鬼子打跑了。

所以这个村被追授了一个烈士模范村,但是人家不以这个为骄傲,牌子连挂都不挂,而且相应的补助一点也不领。他们自己说,他们就是在保护自己家的时候拼了一把,配不上这种待遇,这种待遇应该给那些主动参军打仗的。

原本大家还以为小鬼子还要回来报复呢,结果,却传来了小鬼子投降的消息,有了这个消息,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搬了出去,说是回家了。现在里面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四十年代中期搬进来的,之前那些老住户已经很少了,要么走了,要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