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归 二姐回到父母怀抱

在父母亲的家中,存在着诸多有待转变之处。犹记得某次用餐场景,彼时当过兵的父亲紧盯着二姐碗中的白米饭汤,长达半个钟头之久,却见那碗面丝毫未降。见状,父亲忍不住对二姐说道:“莹莹呀,想当年我身处部队之时,规定的吃饭时间仅有短短五分钟而已,但凡吃得稍慢一些,那就没得饭可吃啦!”就这样,在父亲这般“特训”之下,自那时起,二姐逐渐养成了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往往菜尚未品尝几口,满满一碗米饭便已迅速滑入腹中,将她撑得饱腹难耐。而这一“优良”习惯,竟然伴随了二姐大半生的时光。

再比如说,在娘家的时候,每当我们去上学,总是风风火火地直接冲出门去,甚至连个招呼都不跟家人打一下,仿佛一溜烟儿就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时候,父亲便会把目光投向二姐,语重心长地教导道:“莹莹啊,以后上学之前可一定要记得先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呀!要不然爸爸妈妈哪里晓得你跑到哪儿去啦?”哎,像这样类似的话,不知道父亲已经重复过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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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每次二姐去上学前,都会乖乖地走到父母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们“汇报”自己的行程:“爸、妈,我去上学啦!”而到了晚上该上床睡觉的时候,二姐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必定会先提前几分钟组织好措辞和语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进父母房间,轻声说道:“爸、妈,我要去睡觉咯。”做完这些之后,二姐如释重负,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项艰巨无比的任务似的。

然而,对于二姐来说,在父母家最大也是最令她感到困惑不解的变化,却是来自于“母亲对待孩子”的那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想当初在养父母家里时,只要二姐稍微取得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成绩,养母都会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向整个家族宣扬炫耀一番;而当我们偶尔说出一些俏皮有趣的话语或者做出一些可爱搞笑的举动时,养母更是会笑得合不拢嘴,并且乐此不疲地将这些事情讲给旁人听,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我们那份真挚深沉且发自肺腑的疼爱与宠溺之情。

而父母家中的这位“妈妈”,总是一脸肃穆,不苟言笑,

这使得二姐每次面对她时都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二姐曾经悄悄跟我倾诉过,每当她在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时,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母亲能够给予赞扬和鼓励,然而母亲却仅仅是微微低下头,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浅笑。反而是一旁的父亲,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将二姐高高抱起,尽情表达他内心的喜悦之情。

但若是考试失利,情况则截然不同。母亲会毫不留情地禁止二姐享用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这种惩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无疑是残酷的。看着那诱人的包子近在咫尺却无法品尝,二姐只能默默地掉下委屈的泪水。更令人心寒的是,当二姐忍不住哭泣时,我们的母亲不仅没有丝毫安慰,反而冷冷地说道:“把碗推开,再哭!”仿佛二姐的悲伤与痛苦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记得有一天放学后,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二姐无奈之下只好搭乘邻居家的三轮车回家。由于道路崎岖不平,三轮车一路颠簸不停。就在这摇摇晃晃之中,二姐一不小心失去平衡,猛地蹲坐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屁股墩儿。尽管当时有些疼痛,但二姐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颇为有趣,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回到家后向母亲讲述这段经历时的情景—母亲会像养母一样皱起眉头然有兴趣的听完,然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亲昵地说着:“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哟!”光是这样想想,二姐就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可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当二姐满怀期待地将这件趣事讲给母亲听时,母亲的脸上却只有一片茫然和迷惑,似乎完全不明白二姐究竟在说些什么。那一刻,二姐心中原本燃烧着的热情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和沮丧。

然而,母亲并非总是与二姐处于紧张的关系之中,

偶尔她们之间也会有着共同分享欢乐的时刻。就在某一天,二姐结束了学校的课程,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家中。此时的母亲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迎向二姐,并满怀期待地开口说道:“莹莹啊,你来猜猜看,今天咱家谁过来啦?”二姐见状,心中亦是一阵欣喜,她迅速转动脑筋,积极地配合着母亲的提问,欢快地回答道:“难道是我娘?”其实呀,这次前来拜访的并不是二姐所猜测的那样,而是我们那位温柔可亲、善良贤惠的长姐的丈夫—也就是我们敬爱的姐夫大人。自从姐夫和长姐订婚之后,他便常常出现在我养父母的家里,与我们一家人相处得极为融洽,宛如我们家庭中的一员兄长那般亲切。

说起我的母亲,她一直以来对待客人都极其热情周到,毫不夸张地说,就连奶奶家所有的亲戚朋友,无一不对她赞不绝口,纷纷夸赞她心地善良、为人和善。在大家眼中,母亲不仅是个孝顺公婆的好儿媳,更是父亲事业上得力的贤内助。当姐夫来到家中时,母亲更是忙前忙后,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美味的佳肴来款待这位贵客。不仅如此,母亲还特意拿出了自己不久前购置的好几筐新鲜脆甜的大苹果,让姐夫尽情品尝。这些苹果个个色泽鲜艳、口感清脆、甘甜多汁,即使吃到年关时分恐怕也是绰绰有余呢!待到姐夫临行之际,母亲又细心地将满满一筐苹果装上车,让姐夫带回家去慢慢享用。

当二姐还深深沉醉于自家人离开后所残留的那份温暖之中时,时光悄然流转。就在那数天之后的某个清晨,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二姐正坐在教室里上早自习。然而,此时的她心里却始终惦记着母亲前天晚上放置在橱柜中的那道美味佳肴——辣椒炒肉。

一想到那盘辣椒炒肉,二姐的味蕾就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那鲜嫩欲滴的黄色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光是想想就垂涎三尺。若是能掐下一块松软的馒头扔进这盘菜里,再送入口中咀嚼一番,那滋味必定是美得令人陶醉。

小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二姐迫不及待地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回家。她满心欢喜地冲进家门,连手都顾不上仔细清洗,便直奔餐桌而去,准备大快朵颐。正当她拿起毛巾擦拭着脸的时候,母亲那略微带着一丝迟疑的话语猛地跳进了她的耳朵:“你养父老了……”

起初,二姐并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疑惑地看着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见二姐一脸茫然,父亲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给他听。这时,父亲的嘴角微微咧起,露出一抹有些尴尬而不知如何表达的笑容。

听到这里,二姐手中的动作顿时僵住了,那条原本用来擦脸的毛巾就这样一直悬挂在了她的脸颊之上。此刻,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那个才五十多岁的养父,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想着想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二姐的眼眶中奔涌而出,与那条不知被谁使用过的毛巾里的脏水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