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岳逃出寝殿,院子里值守的奴才们毫无防备地跪了一地。
“殿下!…”
他依旧充耳不闻,风一样地穿过院子,没等片刻,便跑出了东宫。
奴才们愣怔地刚起身,慕倾羽又一脸怒气地出了寝殿。
正想继续跪一地,耳边传来怒斥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太子追回来!…”
“是!…”
看着慕倾羽一脸冷肃又透着愤怒的神情,奴才们不敢多问一个字,顷刻间尽数出了东宫寻人。
……
“殿下!!…”
“太子殿下!!…”
耳边充斥着那帮奴才寻自己的呼喊声,慕凌岳这般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很累了。
所有宫殿的正门都有人值守,他没法躲进屋子里,只能在宫院里和东宫的奴才们捉迷藏。
可他才十岁,哪儿躲得过这么一大群奴才的搜寻,此刻已是精疲力尽了。
他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见那群奴才们四处搜寻了许久,才去了别处。
慕凌岳终于松了口气,可他紧接着,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眼下是断不敢回东宫的,他方才已经冲动地将后路堵死了。
想起方才那块未来得及砸下的镇纸,他就吓得浑身发抖。
他已没有地方可去,偌大的皇宫,此刻已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他只是一只困在笼中,羽翼尚且羸弱不堪的幼鸟。
别的父亲尚有温言软语,慈祥关怀之时,他的父亲只在乎他的学业,眼里所见,皆是他的不足和错处。
别的孩子犯了错,父亲至多不过训斥一顿,请一顿家法,而他的父亲一旦震怒,可能随时取了他的性命。
祖母对他尚没有这般严厉,却很少能见到,想要亲近,亦是难得。
慕凌岳从记事起,便不知温柔慈爱为何物。
他本也不想知道那些,但他不止一次看到他的伴读和父母在一起的模样。
父亲慈爱,母亲温柔,书里学来的,所谓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大概便是那般模样吧。
慕凌岳渐渐明白,别的孩子见到父母是随性开心、肆意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