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彪被问得有些惊讶,没想到柳芸娘这一介女子,对官场的事却这般清楚。
不过,他为了显示自己十分能耐,倒没过多地生疑,继续得意道:
“嗨!这前任押粮官贪赃枉法,押送给边境的军粮出了纰漏,还不知贪墨了多少银子!
某家的前任叫什么来着?...柳秉文!...对,就叫柳秉文!
那家伙,想必是个穷酸出身,上辈子没见过钱似的,这辈子好不容易当了官,不思报效朝廷,为民请命,竟然整日思量着中饱私囊。
可那是军粮啊!敢打军粮的主意,胆子本就够大的。
且又不知收敛,太过张狂,这柳秉文就被问斩了!
哎!要说这好官呐,还得是某家这种出身正统,家教中正之人啊!...”
柳芸娘听了这些,肺都快气炸了。
她父亲一生清正廉洁,为官十数载,除了俸禄,从未多拿一两银子,如今却被严彪这等无耻之徒这般羞辱。
可她眼下自是不能表露情绪,于是,继续耐着性子道:
“可不是人人都像大官人这般正直的。
只是不知这柳大人是怎么犯事的?想来一个押送官,在户部也就是个小吏,怎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敢贪赃枉法,打军粮的主意?...”
这下严彪被问住了,他当年还只是骁骑营的一个小喽啰。
军粮押送官被问斩后,要在军中物色新的押送官,以便自此以后,军粮调配和押送的权责彻底分开。
严彪当时得了这个消息,便知道,能碰到军粮,定是肥差,于是立刻去攀了褚家的关系。
他家和褚家有亲戚关系倒是实情,所以,他如愿地上位得了这份差事,一直干到现在,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
至于这柳秉文案的细节,他当年还真没怎么在意。
本来这事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一介武夫,管这等闲事干嘛?
眼下突然被柳芸娘问起,他不禁起疑,觉得这柳芸娘有些奇怪,今日对自己热情,像是故意在打听什么,尤其是对这个柳秉文似乎特别感兴趣。
他突然意识到,柳芸娘也姓柳,和这柳秉文,莫非有很深的关系?
这严彪看着五大三粗,内里却很是狡猾。
他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他看出了柳芸娘接近自己的目的,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她与柳秉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