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泰尴尬地笑了一声:
“陛下说的是,奴才此生自是没有做父亲的福分了。
但奴才方才,并非是妄言宽慰陛下。
奴才伺候陛下这么多年,其余几位公主皆是奴才看着长大的。
依奴才所见,婉瑶公主虽然最年幼,且比她的长姐们年幼了十多岁,但能力和胆识,都非她的长姐们所能及。
陛下有女如此,确当欣慰啊!...”
慕倾羽转身离开护墙,与孙和泰说了会儿话,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语气随意轻松了不少。
“你这老叼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月儿一介弱女,又才十六岁,何曾做了什么体现能力与胆识的事?
朕的其余几个女儿从小娇养在宫中,言行举止、起居礼仪都是按公主的规矩教导。
你莫不是想说,朕的月儿从小流落在外,和她的长姐们比,言行无状,委实粗鄙?...”
“冤枉啊!...老奴怎会有此意?”孙和泰忙抱屈道。
“老奴所言,句句肺腑啊。
倒是陛下方才所言,难免有失偏颇。
陛下这么快便忘了?眼下才送公主和亲离京,公主应下和亲时,尚不满十五啊。
老奴出身寒微,公主此举为国为民,很令老奴敬佩。
老奴前些日子出宫办差,偶然听见上京的百姓议论此事,对公主皆是夸赞之意啊。
老奴没读过什么书,亦不懂什么大道理,到了这个年纪,自是明白,一个人若想成事,定要想旁人所不能想,容旁人所不能容,忍旁人所不能忍。
从这点来看,公主小小年纪,已然胜过一大半人了!...”
“哦?!...”慕倾羽闻言,心情明显舒畅不少,下城楼台阶的脚步便坚定了几分。
“月儿...确实与朕另外几位公主不同。
朕从小未伴在她身边,甚至她十四岁之前,朕都不知她的存在。
所以,朕平素对她实在不忍约束苛责。
再加上朕的其余子女们皆已成婚出嫁,朕膝前委实冷清,便对月儿格外宠了些。
可惜,如今连这份天伦之乐,亦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