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中的女子两道弯月眉,皮薄贴骨,竟然跟惜云长得有七八分像。
“你说她是何时失踪的?”
“正月初九。头一天,她说有个贵人要带她去城南观音庙赏梅,结果一直没回来。瓦舍的掌柜说四处都找不到人……”
谢珩瞪大眼睛,目光落在画像上。
眼前的老妇涕泗横流地絮絮叨叨,他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耳中却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惜云在东城门马车中遇难,也是正月初九!
他把老妇送走,提起食盒,却没有出城,而是掉转马头回了将军府。
梅花糕和酥饼摆在桌上,他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细嚼慢咽,耳边全是那些日子惜云坐在这张桌旁欢声笑语的声音。
张嬷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不明白他为何全身湿漉漉地去而复返,也不明白他为何一边吃一边失神地微笑,眼角却渐渐湿润了。
他大半天都待在书房中,直到下午,天苍穿着一身锦衣常服急匆匆地赶回来,推开了书房的门。
“将军,属下问到了。”
“是高玉书吗?”他豁然起身,双手掐着桌沿。
天苍喘着气连连点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属下去找了跟小柔相好的姑娘。高侍郎是她的常客,每次去琴台瓦舍必点小柔作陪。初九一大早,高侍郎就派马车去瓦舍把小柔接走了。小柔失踪后,掌柜怕惹事才闭口不提。”
谢珩的心狂跳不止,像是屋外的第一场春雨浇进了胸腔中干涸已久的河床,终于又听见了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
“今晚带上铁锹跟我出城一趟。”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天苍。
“将军,您这是要?”天苍瞠目结舌。
谢珩没有理会,兀自抬头看天,满是胡茬的上唇扬起,重重的一拳砸在桌案上。
“云儿,我早说过,我不会放你走,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