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希闭了闭眼,指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精神差到了极点。
“一掌劈晕我得了。”
季洺礼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清瘦的手指轻抬镜框,“这样,等我把手头上这些处理完,简单进行一次催眠疗法看看效果。”
“大概,十分钟。”
裴昭希只能答应,百无聊赖等了十分钟。
首次催眠还算成功,看着晃动的水晶球听季洺礼耳语,对睡着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他说的话裴昭希乖乖回答,格外配合。
眼皮子逐渐变得沉重,最终难掩困意轻轻阖上。
夜晚寂静,vip病房又是处处特殊材质,一时之间只剩平稳的呼吸声回荡在季洺礼耳边。
他们间隔的距离不远不近,是正常医患问诊的距离。
他将手中冰凉的水晶球放置在白大褂口袋,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在睡梦中也皱起的眉头。
季洺礼伸出手指,在触碰到的毫米间僵了两秒。最终,手缓缓落在被子上向上掖了掖。
女孩无意识偏头朝枕头的方向偏了偏。
她睡着时褪去了冷傲的懒散感,五官精琢如精品店摆放在展示柜中的瓷娃娃,相同的漂亮完美,不同的是——
瓷娃娃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是满怀希望的阳光少女,而她肤色白得几乎要和枕头颜色融为一体。
像即将破碎。
某一瞬间季洺礼幻视了昨天下午。
裴昭希下巴,衣服上满是刺目的血浆的画面,面色惨白安静地没了呼吸般。
极致的白与红结合让季洺礼心脏停了半瞬。
抱着她来的人更却如同发了疯,衣襟相连处血迹被蹭的斑驳,那位向来冷静淡然的男人在公共场所红透了眼圈,嘶吼求医生救他怀里的人。
杨正说,他们分手了,祁砚清纠缠不休。
每次裴昭希见到祁砚清或听到这个名字情绪会陡然增高。
对季洺礼说这些的本意是想让他以心理医生的一面来劝说双方放下心中的那道坎。
可杨正不知道的是,他的私心在那个瞬间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