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闻昔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恐惧一般,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回头盯着神明虚影,联想到村长家逼问村长得到的线索,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蔓延过膝盖的鱼鳞,以及唐瑭手臂上同样的印记。
疯子闻昔突然笑了。
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和……嘲讽?
浓雾像一团团湿冷的棉絮。
裹挟着腥臭味,争先恐后地往人肺里钻。
疯子闻昔猩红的眸子在浓雾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病态的潮红。
耳边,神明虚影的怒吼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低语,像蛆虫般钻进他的大脑,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拖着如同踩在刀尖上的双腿,不像是逃命,更像是在拥抱在享受这片混乱。
“闻昔?你的腿……”周铮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要不让简不繁背你?”
他一手搀扶着几乎站不住的唐瑭,另一只手握着唐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没事。”闻昔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肩膀蔓延到脖颈的冰凉鱼鳞,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只是……有点兴奋。”
【弹幕:老婆这个笑容我可以!斯哈斯哈!】
【弹幕:疯批美人鲨疯了!鲨疯了!】
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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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颤抖,“这雾……这雾怎么越来越浓了?”
浓稠的雾气像是裹着无数细小的沙砾,摩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
他感觉自己每跑一步都要用上比往常多好几倍的力气。
沉重的雾气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不断地向后推搡,仿佛要将他挤出这片空间。
简不繁感觉自己的肺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般费力,喉咙里也火辣辣地疼。
他拼命地想要跟上周铮的步伐,可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泥沼中,举步维艰。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响在耳畔,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灰烬背着的陆途还没有醒来,而他的脚下同样步伐受阻。
隔着衣服,灰烬甚至能感觉到陆途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浓雾遮蔽了所有视线,一行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白色蛛网中,找不到出口。
就在这时。
相对于他们并没有受到雾气阻拦的闻昔,走到了最前面,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嘘——”他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们听到了吗?它们在唱歌呢……”
【弹幕:老婆不会是真疯了吧?哪来的歌声啊?】
【弹幕:楼上你不是一个人!这氛围……真特么刺激!】
“唱歌?”周铮神经紧绷,仔细聆听,除了几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闻昔没有理会周铮,他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陶醉。
“多么美妙的歌声啊……就像……招魂的挽歌……”他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浓雾深处,“它们在呼唤我们……欢迎我们加入它们……”
唐瑭腿一软,差点摔倒。
幸好周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闻昔,你……你别吓我!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唱歌啊!”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手臂上的伤口以及加速的异变都在隐隐作痛,让她更加不安。
闻昔喃喃自语,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是祭品的歌声……这么多年来,所有被献祭的……灵魂……”
话音刚落。
浓雾中飘荡的低语骤然尖锐起来。
那个说着要洗礼他们的阴影,在浓雾中再次出现,缓缓蠕动,如同一个怪物正在追赶他们的脚步。
“我…我好像也看到什么东西了……”简不繁的声音颤抖着,下意识以为自己眼花,甚至摘了眼镜用衣袖擦了擦沾染雾气的眼镜片。
“东西?”周铮眯起眼睛,凝神望去,浓雾翻涌,什么都看不真切。“都别自己吓自己了,这雾太浓,容易看花眼。”
闻昔却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张开双手,仿佛要去拥抱这雾里的东西,“嘘……仔细听,它们在哭泣……在哀嚎……它们渴望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