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扑通’一声跪下,将宗政司的调查结果一股脑说出来:“回王爷,当年长庆侯与夫人成婚前,确实曾请族老们做见证写好婚书,打算拿到宗政司去核查盖印。碰巧那天宗政司在处理一件大案,只能先让他到后衙喝茶。负责引路的是一位张姓书吏,据他所说,长庆侯刚去的时候,是说过要拿婚书核查盖印。但是到外头上了一趟茅房之后,突然就问他,嫁妆单子是不是必须封存入档……”
萧昀一下子抓住重点:“宗政司那天处理的是什么案子?”
高福:“是福隆县主。”
‘啪’的一声——
萧昀掌中的茶盏一点一点龟裂,他幽深的黑眸,也一点一点变成湛蓝的颜色。
很漂亮的颜色,宛如深海。
却冷如寒冰,仿佛正在酝酿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怒极反笑,几乎咬牙切齿。
“福隆县主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谢妙仪不解。
“福隆县主是宗室中一位郡王的女儿,早些年,被父母十里红妆许给一位寒门进士。有郡王的提拔,那进士很快官至四品。反倒是县主的父母相继过世,唯一的弟弟也身染重疾过世。一门郡王府,最终只剩下福隆县主一个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进士守寡的表妹带着儿子入府。
紧接着,身怀有孕的县主难产而亡。
本来倒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但碰巧有一日,另一位宗室女与那所谓的表妹在胭脂铺发生了点冲突。
宗室女一眼就认出,那表妹身上的首饰有好几样逾越礼制,只有皇室宗亲才能用。怀疑她偷盗已故县主的嫁妆,直接告到宗政司。
宗政司一半行使的是国法,另一半则是皇家家法。
宗政令既是官,也是皇族萧氏的族长。
当时的宗政令也是文亲王,出了名的暴脾气嫉恶如仇还护短。
他岂能容许县主被这样欺辱?立刻派人前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