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气氛更加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不早,谢妙仪忙起身告辞。
本来留宿宫中也没什么,看她今日刚在寿安宫抄经一日,再留宿宫中难免遭人非议。
在宫门关闭前半个时辰,谢妙仪终于顺利出了宫。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半夏很心疼她手上的伤:“流那么多血我看着都心疼,要是伤到筋骨,以后可怎么办啊。”
谢妙仪安抚她:“放心吧,绝对不可能伤到筋骨,就是皮外伤而已,大不了留条疤。”
半夏想哭:“有没有伤到筋骨又不是您说了算的,回头必须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免得落下病根。就算没有伤到筋骨,您一个娇贵的姑娘,留疤也不好看啊。”
谢妙仪垂下眼睑轻声道:“留疤好啊,挺好的……”
往后只要看到这条疤,萧琅就会想起他年少时被母后苛责,曾经有个人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
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还伤到手,流了很多很多血,还留下一条疤。
也会想到,在他没有人爱的童年里,是那个人送他小玩意儿,陪他过小年。
安慰他,开解他,在他最孤单时陪伴他。
或许没多少愧疚,不念多少情分。
但帝王的愧疚和情分,总是格外值钱的。
这一条疤痕,当然也很值钱。
当然谢妙仪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摔倒的时候明明可以避开碎瓷片,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将手掌放了上去。还特地避开重要经络,深深划伤了手上肉最厚的位置。
流血不少,伤疤够深。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能用这条把换自己一世荣华富贵,换儿女的前程,换萧昀的半条命。
萧琅乖巧懂事,对她一片孺慕之情,谢妙仪自然是喜欢他的。
可这孩子过分早慧,那些孺慕之情中究竟有几分是他自己的真心实意心意,又有几分是做给摄政王看的,那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