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菱没有否认。
按照如今的粮食产量,仅靠耕地劳作肯定吃不饱,上山捕猎也并非每次都能有所收获。
自己虽然会医术,但现在村卫生室和公社卫生院都不缺人,只能另谋出路。
“国营药店的人每周三会送药过来。”
张信忠沉吟道,“之前倒是听他们提起过,县里的药店一直在收购中药材,不过他们只跟公社对接。”
对于只跟公社对接这点,周菱倒是早有心理准备。
如今各行各业都不允许私人做生意,无论卖什么都必须借助官方的名义。
现在既然知道国营药店有收购的意向,剩下的就是与大队长沟通的问题了。
张旭忠不怀疑她的能力,只单纯觉得上山采药是个辛苦活,每天要爬山不说,还得时刻提防着野兽和毒蛇。
跟治病比起来,显然更加辛苦,也更加危险。
尤其是她本可以在卫生院施展专长,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张信忠一想到这些,脸色就更加难看。
“船到桥头自然直,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周菱看他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便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桌面上,“来,吃点糖甜甜嘴。”
张信忠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
“谁规定只有小孩子才能吃糖?再说了,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年轻的俊小伙。”
周菱剥开一枚糖纸,不由分说地递到他手里。
张信忠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吃了。
糖一入嘴,果然感觉甜滋滋的,人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些。
只是糖不便宜,桌上这么一大把,少说也得花个两毛钱才能买到。
他知道周菱家里的情况,故意虎着脸道,“这东西我吃不惯,剩下的你拿回去。”
周菱不肯,“我兜里还有呢,这些都是给您的。您要是吃不惯的话,就拿回去给小远吃。”
张家三代单传,小远是唯一的孙辈,今年刚满七岁,正是贪吃的年纪。
张信忠想到那小子每天在家中吵着要吃糖,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师徒俩又闲聊了一会。
眼看天色不早,该回去做饭了,周菱这才起身回家。
走在路上时,她一直在琢磨今晚吃什么。
想起之前摘的野木耳还没吃完,今天又在供销社买到了猪肉和白面,倒是可以拿来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