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聂志远眉头紧锁,还想争辩,却被聂老打断,“我口渴,你帮我端杯水来。”
聂志远没有多想,将人扶到石凳上坐下后,便转身进屋倒水去了。
聂老看着他进了屋子,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喉咙间的奇痒,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咳得地动山摇,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最后,他甚至吐出了一大口痰,痰中带着明显的血丝。
他连忙用土将其盖住。
当聂志远走出来时,一切已经和往常无异。
“给。”聂志远将水递了过去。
待他喝完后,又主动接过来,思索片刻,还是觉得不放心,重新提起请医生的事情。
聂老却一言不发,兀自凝视着远方。
聂志远说了很多,都没见他有任何反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只看到一片杂乱无章的树木,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不禁疑惑问道:“爹,您在看什么?”
聂老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看风景罢了。”
“这里哪有什么风景可看。”聂志远很是不解。
牛棚虽然靠近后山,但他们被严令禁止进山。
每天的活动范围十分有限,看来看去也只有那几棵树而已,实在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看的。
聂老笑了笑,没说什么,只下意识摸了下右耳上的疤痕。
那是他第一次被揪上批斗台时留下的。
当时他脖子上挂着很重的牌子,耳朵也被撕出了血。
因为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从此留下一道再也无法磨灭的粗长疤痕。
父子俩相对无言。
恰巧此时,外头又起了风,聂志远便再次提议进屋,好在这次聂老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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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菱到家时,周国平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