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陈紧急描述了情况后,韩杨脸色一沉,立即出声遏止:
“谁告诉你们用美沙酮和丁丙诺啡?不知道他对这些药物都过敏吗?只能摁住他用针灸!要快!”
旁边的计承目露惊讶,无论什么场合下,韩杨都是一副不紧不慢、镇定自若的模样,向来情绪控制得很好,怎么就突然绷不住了?
同在车后座,距离靠得近,无意听出了冯陈那心急火燎的声音,计承立马判断需要用药的人是连古。
美沙酮和丁丙诺啡同为阿片受体激动剂,主要用于止痛,难道连古的默噬病毒又复发了?
韩杨一挂电话,计承就直起身板询问:“连先生的病毒发作了?”
韩杨敛回心绪,捏了捏眉心,愁容满面:“不是。”
但显然他不想解释,或者眼下并不好解释。
计承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并迅速转移了话题:“连先生那边需要你,红官这边我去看着。”
韩杨怕忙中出错,看了眼手表时间,皱眉思忖片刻,褚卫的电话就打进来催促。
车辆到达红宅路口,计承提着药箱下车。
“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联。”褚卫交代了一句,就随车绕道北上了。
车子一掉头,计承就绷紧了下颌,刚转身就看到红喜骑着二八大杠风风火火出来,目光随即一顿。
红宅已经这么拮据了吗?改用自行车代步了?
小主,
“计医生,快上车!”红喜长腿一蹬,甩了个车尾,拍拍车后座,示意他上车,“情况紧急,这两步路就容不得走了。”
计承看着比钢铁还硬的车座,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坐了上去,那不着痕迹的嫌弃一瞬消散。
但车轮一滚动,他就后悔了,凹凸不平的路面差点颠得他屁股开花。
计承第一次觉得,这几百米距离很考验毅力和耐心。
一到门口,红喜把车一放倒,就拉着计承匆匆往里赶:“计医生快点快点!”
“情况这么危急,为什么才打电话?”计承险些跟不上红喜的步子,骂骂咧咧进房门。
见红官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眼袋显黑且覆了一层薄汗,又眉间紧蹙,睡得并不踏实,计承很快闭上了叨叨的嘴。
打开了药箱,计承迅速拿出体温计、血压测量仪、血氧仪等。
“先生发了热,我们给先生贴了退热贴。”床边的红福连忙让开位置。
计承过来解开红官衣扣放了体温计,问打下手的红福:“他回来多久了?”
“十分钟。”
“他去了沈家私立医院,守完关没有就地诊疗?”
计承盲猜要么沈家太不会做事,要么红官脾气太倔。
红喜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解释:“先生不愿意,只想尽快回来休息。”
计承挽起红官衣袖测血压,问了个题外话:“所以这次守关的结果是……”
红福叹了口气:“沈先生是过关了,但……”
“血压有点低了。”计承收了测量仪,目光越过红福问红喜,“红官又一意孤行了?”
红喜摇摇头:“先生这次只是‘守关’,没有做其他的,是沈先生自己争气,闯过了本命关。”
计承倒是有些意外,或许那个叱咤商界三十多年的烟草大亨,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与求生欲望吧。
而老天没有格外开恩,多活几年完全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那红官怎么虚成这样?”计承正准备给他静脉滴注补营养,这句倒是刺激到红官了。
只见红官微微睁开一道眼缝,疲惫又沙哑地呼出一句:“大忙人来了?”
计承抬眼看去:“都有力气阴阳怪气了,看来还不至于太虚。”
红官嘴角轻轻一扯,眼皮掀开了些,看向红福红喜:“……我想和计医生说几句话。”
计承一瞬严肃起来,怎么感觉像是要交代后事?
啊呸!医生要相信科学,但这样的事也不能乱想,多少有点不吉利!
红福红喜会意,离开房间时关上了门。
计承边给他穿刺静脉,边开玩笑说:“现在来交代遗言为时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