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接连掉入布袋,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场面一度陷入沉寂,渡鸦拍了拍翅膀,最后又飞回她的肩膀上,眺望着远方的郊区。
伊莎贝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导师一起观察,她一点也不困,思维却一片混乱,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渡鸦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为止:
“去休息吧,伊莎贝尔,我会喊你的。”
伊莎贝尔愣了愣,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她伸出手,在空中犹豫着,最后摸了摸渡鸦的羽毛,才走向她的房间,渡鸦拍了拍翅膀,最后落在露台的栏杆上。
它眼中的金光熄灭,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某种雕刻精美的渡鸦雕像,可当地平线上出现第一名骑士时,渡鸦的眼中又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它看着那些人骑着马闯进营地,毫不顾忌那些躺在地上酣睡,又或者来不及起身逃窜的人,渡鸦眼中的金焰熊熊燃烧,一道无色透明的屏障挡住了骑士们的践踏,但他们甚至不愿意低头看一眼,因此错过了最后一次逃命的机会。
渡鸦扑动翅膀,在伊莎贝尔的枕头旁边落下,她睡得很香甜,但帕贝尔不得不拍打她的脸,把她叫醒:
“清醒一下,伊莎贝尔,他们来了。”
闯进难民营地后,骑士们熟练地分成几队,其中领头的人一路闯进营地中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卷轴打开,向人们展示,骄傲又轻蔑地大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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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利安德尔的贱民们!听好!你们有福了!焰发贤者赛尔裘·佐拉克大人要重建艾尔·利安德尔!我们要招募男人来建造城市,招募女人来做饭,洗衣,还免费为你们的孩子提供教育和食物!”
“现在!贱民们!以赛尔裘的名义,立即站起来排队!男人站在我的左边,女人站在我的右边,孩子站在中间!”
没有人作出反应,营地里安静得可怕,骑士撇了撇嘴,不屑地“嘁”了一声,然后朝他的手下摆了摆手,于是那些骑士们纷纷下马,拔出长剑,大步走向人群。
“滚开!”
一位骑士轻松地踢开趴在地上的男人,疼痛让他蜷缩成一团,但还是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骑士利落地蹲下,把那个小人从地上捞起来,盯着它的脏脸看了几秒,却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男是女。
但这也无所谓,让那些教官自己筛选吧,这小畜生挣扎得很厉害,不过它显然不是一位健壮骑士的对手,简单地捆住它的手脚,正打算离开时,那男人又抓住了骑士的脚。
“啧——”
骑士刚打算把他踢开,突然,人群中飞出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头盔上,于是他暴怒地拔出了长剑。
营地里的骚乱也吸引了希格·米利恩勋爵的注意,他只休息了几十分钟,就不得不昏昏沉沉地从帐篷里走出,当他看到有人把难民提起,笑着准备将那可怜的人刺死时,他立马清醒了。
“你要做什么!你是谁!”
他大步冲向围栏的另一侧,但他已经不可能来得及阻止那人,于是只好大声地呵斥,希望能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这里是艾尔·卡松!利安德尔王的故乡,连艾斯提尼亚侯爵也在出资救济难民!你是谁!你怎么敢——”
那人毫不理会他的怒喝,只是狞笑着刺出长剑,下一刻,火焰吞噬了希格和他的营地,当猩红的热浪扑面而来时,这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还是忍不住发出尖叫,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似乎没有死。
一层金色的屏障挡下了所有火焰,而在那群陌生的外来者中间,一个穿着长袍的人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圣洁的金焰凭空出现,将他完全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