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颤抖着,畏惧地点了点头,他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即使如此也不肯松开那些草茎,看着他的表情,乔·奥尔科特的呼吸逐渐急促,就在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开始痛苦地咳嗽,力量也随之流逝,不由得松开了手。
那孩子急忙丢下草茎,吃力地搬起那盆清澈的水,等乔·奥尔科特的咳嗽一停,他就连忙把水递到年轻骑士的嘴边。
雷鸣声越来越近了,乔·奥尔科特疲惫地喝了些水后,他抓住了这孩子,并拿走了他手里的肩甲,放在地上,又抓起一大半浆果塞进他手里,语气痛苦地问:
“你昨晚——吃的也是草?”
那孩子点了点头,但他又倔强地想把浆果递给乔·奥尔科特,只是被拒绝了,年轻骑士推开他的手,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吃吧,我有这些就饱了。”
“你昨天——”
年轻骑士加重了语气:“吃吧!”
这孩子依然倔强地和他对峙着,因此乔·奥尔科特只能拿起了一个浆果,但在那孩子露出笑容之前,他严肃却虚弱地说:
“你吃一个,我就吃一个,我是骑士,我说到做....”
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甚至咳出了眼泪,看着他的样子,那孩子最终还是满怀担忧地吃下了第一个浆果,于是乔·奥尔科特也在咳嗽中跟着吃下一个。
当他吃到第五个浆果的时候,雷鸣突然停止了,乔·奥尔科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照他的经验,这或许意味着那些军队已经被外乡人消灭,可当他吃完所有八个浆果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山顶上传来的尖叫声。
太阳已经落山,似乎是为了让山底下的人看得更清楚,山巅堡上的外乡人还用出了一种妖术,他们用惨败的光把山壁照得如同白昼,这样即使在夜幕里,人们也能清晰地看见山底的惨状。
乔·奥尔科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愤怒地颤抖着,痛苦地咳嗽着,勉强伸出手捂住了那孩子的眼睛,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还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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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吃....这些?”
那孩子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于是短暂的沉默后,乔·奥尔科特又问:
“那些字....咳....还记得多少?”
这不再是能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的问题,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那孩子小声地说:
“记得。”
乔·奥尔科特笑了笑,他又问了几个问题,他的精力即将耗竭,但山顶上的畜生却没有停止残害,所以他要坚持下去。
一手抱着艾斯提尼亚之剑,一手揽着那孩子的肩膀,乔·奥尔科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太累了,而且又饿又渴,他摄取的食物根本不足以支撑活动,森林中的夜晚似乎有点冷,于是在短暂的犹豫后,乔·奥尔科特放开了艾斯提尼亚之剑,用空余的手点燃了一撮火焰。
这确实驱散了一点黑夜里的寒冷,也同时吸引了那孩子的注意,他似乎对魔法很感兴趣,于是乔·奥尔科特微笑着说:“这是魔法....世上最崇高的力量....是圣洁的希尔伯给我们的恩惠,如果你想学....咳咳....我可以教你。”
那孩子少有地主动开口询问,他的语气里充满期待:“真的吗?”
乔·奥尔科特点了点头,但接下来却沉默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魔法,事实上,有一种简单的方式来区分平民和贵族——只要能施法,那就一定是贵族的后裔,而其他那些则是平民。
据说这是因为他们的先祖犯了罪,违逆伟大的劳尔,因此知识神希尔伯便不再给予他们恩惠,不仅如此,他们还要作为奴隶和侍从,为劳尔的子嗣,以及他们的追随者服务,直到这些人偿清罪孽,并再次立下功劳为止。
乔·奥尔科特曾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但今天,这种信任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要犯下怎样的大错,才配得上这些人所受的苦,让他们连面包都吃不起,而只能吃这种酸涩的浆果,甚至牲畜吃的草?
怎么会这样?难道人不吃面包和肉,只吃草也能活吗?
乔·奥尔科特又咳嗽了两声,痛苦地说:“当然可以....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不要抱太大....咳....希望。”
那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些畜生还在以相同的频率把无辜者推下山崖,但乔·奥尔科特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他用力揽住那孩子,小声又急促地说:
“我坚持不住了,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怪你....咳咳,咳——如果你不走....咳咳....不要看那边....”
那孩子惊恐地抓住他的手,哀伤地祈求:“不要——”
“我不是要死,我不是要死....咳——我只是——要休息一下....”
黑暗正在吞噬乔·奥尔科特的视野,很快,他连那些受害者的身影也看不清了,他们和那孩子的声音也在远去,他又呕出了一口血,前所未有的虚弱笼罩着他,年轻骑士不知道这是不是步入死亡的先兆,但他下意识揽紧了那孩子,恐惧地小声说: 万界守门人
“我休息....休息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