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这个?你在打探男爵的隐私?”
一般来说,魔网给的治疗法术对感染类的疾病不能立竿见影,但桑德拉的治疗似乎稍微缓解了男爵的症状,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这一次,她语气笃定地问:
“男爵是不是吸食过罂粟的粉末?”
这一次,她似乎戳中了男人的痛点,他几乎气得跳脚,愤怒地高声尖叫:“你到底能不能治?”
“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没法下手!”
“你——”
这一次,桑德拉前所未有地强硬,那男人似乎也意识到她说的是实话,于是态度肉眼可见地开始软化,他仍保持着警惕和怀疑,却陷入了犹豫。
“我——”
终于,他再次张口,准备回答桑德拉的问题,可就在这个时候,男爵突然伸出手,用力掐住了男人的手臂,虚弱却坚定地说:
“伊贡,我....我....不....,镶....贱民....服乱....走。”
“但是主人....”
那男人手足无措地看着男爵,在那个治疗法术的作用下,他看起来好了一点,但离完全正常还差得远,看来那个法术真的起了作用,才让他短暂地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理智告诉男人,他应该说服他的主人接受治疗,可桑德拉已经收回了手,冷笑着又靠在门槛上。
她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本来想退回酒馆里尽情欣赏这群白痴的丑态,却突然想起来地窖里还有另一位客人,于是她最后朝门外看了一眼,看见了那个瘦高男人眼里缓缓挤出的恳求,但她只是最后讥讽地嗤笑一声,然后毫不在意地关上大门。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病人,这多少令她有些不安,好在金鸦神似乎没有对她的决定提出异议,魔网里一片寂静,和往常一样没有人给她发来消息,她又等了会,才终于松了口气,心情愉悦地沿着楼梯走下。
“抱歉我没有替你解围,我不希望男爵明确知道我在这里,”
莱奥尔多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和之前相比,他似乎恢复了一点活力,语气里还带着好奇:“恕我冒昧,是金鸦神的教义要求您这么做的吗——我是指无偿救治这么多人。”
“一半一半吧,金鸦神倒没有对我提出过明确的要求,但我确实会从这种善行中获得奖励,而且我也不总是免费救人,偶尔也需要一些报酬才能维持下去,”
桑德拉心情愉悦,语气轻松地询问:“所以,先生,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心神不宁?”
莱奥尔多的脸藏在黑暗里,但桑德拉却看得出他的迷茫和烦躁,他下意识伸手在胸前画了一横,却只画了半竖就收回了手,转为在大腿外侧向上画了一条曲线,前一个未完成的是太阳神的天平徽记,后一个则是代表丰收神的麦穗徽记,桑德拉疑惑地看着他,莱奥尔多却只是低声祈祷:
“愿众神保佑我们。”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才最终极不自信地说:“黄金港出了问题,女士,恐怕短期内不会再有车队前来了,所以我们打算采取一些手段来挽救眼下的局面,只是....风险太大了,我不知道是否值得。”
桑德拉眼睛一亮,期待地追问:“你们打算怎么做?我能帮什么?”
“我们....”
莱奥尔多又沉默了一会,才最终痛苦地小声说:“打算重新建立起交易体系,城市里已经没有几个货币了,这正是一切混乱的源泉,所以我们——丰收教会,金鸦教会和亨利商会正在筹划推行一种新的制度。”
“商队里还有一些金币,城市里也还有一些铜板,我们打算建立一座大集市,用以公开以较低的价格收购城市居民的财产,而且只会支付一部分现钱,剩下的部分以债券的形式作为替代,虽然这些债券暂时没法兑现,但我们保证,这些债券在危机解除以后就可以变成真金白银。”
桑德拉的质疑脱口而出:“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莱奥尔多激动地争辩:“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个人的富裕或者享受,而是为了拯救这座城市!商品的差价会给我们留下足够的缓冲空间,而我们希望我们发行的债券可以承担一部分货币的职能,大集市会承认这种债券,市民可以用它来交换大集市的货物,这样一来,债券会代替金属货币,我们面临的危机就能迎刃而解。”
这听起来似乎很美好,也很容易,但很快,桑德拉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计划里最大的难题,她严肃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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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你们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些掌握着食物和武器的人是不会参与大集市的,我倒是很乐意帮忙,但如果没有这些最重要的东西,大集市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没有忽略,女士,”
莱奥尔多笑了一声,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了苦涩和不安:“我们当然知道这一点,我们还知道贵族们不会坐视我们建立大集市,这会让他们担忧自己的权力被夺走,进而出手阻挠,但我们只是认为....如果只牺牲少部分人就能拯救更多的人,那么这代价并非不能接受。”
桑德拉愣住了,她向这个被黑暗包裹的男人投去惊恐的视线,他口中的“少数人”极有可能是她的朋友,她的邻居,又或者是某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