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心脸上露出了疑惑,她这么想着,把杯子拿远了一点,用平时哄凌斯年的语气道:“乖啊,喝药药,很甜的哦……”
不行,她已经尽力了,这腻死人的声音让她直犯恶心,就算是斯年,她也不用这么哄!
但是她没有骗人,这药确实是甜的。
刚才冲药的时候,她往里面加了两勺蜂蜜,蜂蜜水加退烧药,一举两得。
她已经做好了这人拒不喝药,然后高烧不退被送到医院的场景了。
奇怪的是,在她那一番腻死人不偿命的轻哄过后,沙发上的男人却好像听懂了似的,舒展开了眉头。
“………”
喝个酒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了是吧。
明明他是为别的女人买醉,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还要她伺候是吧?
她有这么贱吗?!
在苏可心设想了一百种把他的大头丢开并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方法之后,她握住杯子再次凑近了紧闭的薄唇。
这不是贱,只是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曾经的决定负责罢了。
初出茅庐的女孩,就敢拿着合同冲到凌氏总裁的办公室,她一一列举了十条跟自己结婚的好处。
这是从小懦弱守规矩的她,做出过的最疯狂的事情。
她知道凌霄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可当时的她已经追随他的影子七年了,足够了。
七年的时间已经把她从一个自卑内向的小女生变成了成功的自信的明媚的大女孩,就和当初的连宛一样。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凌霄。
那个曾在不经意间照亮过别人整个青春的少年。
去试试吧,万一呢,万一想象中的幸福真的会落到自己头上呢?
连宛已经离开了,这是事实,可活着的人总要向前,他会被时光治愈,然后发现一直在身边,未曾离开的你。
这么多年下来,或许当初那个坚不可摧的想法早已动摇,凌霄执着,她更执着,兴许两个执着的人只会把彼此弄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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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会,再等一会,苏可心心想,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一点点,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难过。
“凌霄乖啊,喝一口好不好,一点都不苦哦,你要是乖乖把药喝完的话,我就……”
她就什么?
总不能拿哄小宝贝的那套平板游戏、海鲜大餐、还有亲亲抱抱来许诺吧。
这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反正他现在也不清醒,明天肯定不会记得的,骗一骗他也行。
“我就给你做顿早饭怎么样?”
她非必要情况下都是不出手的,工作需要,他俩上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都是好几个月前了,更别提在家做早饭了。
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早饭不都是公司楼下咖啡店解决的嘛。
“喂,听到了嘛,祖宗?”苏可心晃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求你了,把药喝了吧。”
她已经困死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好像真的听懂了苏可心的话似的,松了口,开始就着她的手吞咽退烧药。
喝完后,苏可心抽了两张纸帮他擦擦嘴角,随后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回了原处,顺便塞了个抱枕充当枕头。
看着凌霄毫无防备的沉睡的脸,苏可心也不由自主地蹲下来,她撑着头,头发散开,目光落到了这张熟悉的脸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这张脸了。
从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这注定是一场貌合神离的婚姻,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习惯呢。
凌霄的双眼紧闭着,掩去了平时的肃杀之气,由于发烧而引起的潮红代替了原本的苍白,长而微卷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现在的他看起来,再没了强大的气势,不过是一个过分脆弱的普通人。
他的薄唇依旧是紧抿着,嘴角自然下垂。
人们都说薄唇的人也薄情,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薄情的话,为什么忘不了她,这么久了。
苏可心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非常重的难过,她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近在咫尺的面孔,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默默收回了手,她双手捂住了脸,闷闷地开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