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了短暂而沉重的静默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杨高再次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变得无比虚弱，好像失去了无脚的鸟儿，无处落地休息，只得飞到生命终结。

“给我……给我一个能让我彻底死心的答案吧，

哪怕只是用来宽慰一下我自己也好，可以吗？”杨高缓缓地说道。

此刻杨高需要一个理由来搪塞自己，来安抚自己。

让躁动的内心归于平静。

此刻的他，在袁罡眼里，那种受伤小兽一般的神情就像他再说：

如果想让我接受这难以言喻的结果，请骗骗我吧，我会哄好自己。

“杨高，没关系的，我会听从命令，但在命令之外，我会尽我所能……

不对，是我们！”袁罡的声音扩大。

他无法做到像杨高表现的冷静。

也无法彻底失控。

袁罡瞪着杨高。

他掷地有声：“我，王面、吴湘南，还有陈牧野都会尽力的！

我们不光是我们，我们背后也有自己熟识的同僚、上司、老师……”

袁罡的眼底闪动着真诚的眼泪。

在杨高未至之前，他把自己带入到杨高的角度去思考。

本来是想预判杨高的想法，用来规劝。

这是守夜人应对犯人时常用的手段！

但袁罡把自己带入到杨高的角度，那一瞬，他感到了无力、痛苦和无尽的黑暗。

明明很努力，明明是所有人里最优秀的，

明明有报效大夏的心……

明明一直都在帮扶他人……

可最后，没有好的结局。

甚至，守夜人不准备给他一个结局。

哪怕是0分也好啊！

可命令是：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无法告知……

带入杨高的袁罡情绪几近崩溃。

原本当他抽离之后，已经恢复了。

可杨高这种冷静到让他害怕的状态，勾动了袁罡内心的柔软。

凭什么对一个十几岁的好孩子做这种事？

“谢谢你们。”杨高帮袁罡拭去眼角的泪。

滚烫的泪花在杨高的手指滑动。

摔在地上的泪珠就像此刻杨高对于这一切发生的情绪。

碎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

世界依旧运转。

明日依旧会来。

——我不过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人。

——世界并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哪怕有迷城，有穿越，哪怕已经拼尽全力……

——好像到头来依旧什么都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