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干的?”
“我也不清楚。”克瓦尼很想甩掉纠缠住自己的责任,他知道范德里在拖拽他的脚,他想踩在他头上,可齐蒙格在看,他从床里钻出来了,那缺口太浅,不足以将他完全掩埋,或许他该施以援手,他该把他轻轻地埋起来,那张画会落在一座小土堆上,这是他的坟墓,克瓦尼在每个最晴朗的日子走过来,他要捧起一束完全枯萎的鲜花,这是献给逝者的礼物,他要捡起那张画,扬起的沙土飞进他嘴巴里,这是生命的典礼。
“你认识那人,对吧?”梅达尔突然跳到齐蒙格身前,他打算抓住他的脖子,直到一只飞虫趴在耳朵里。
“那又如何?”齐蒙格拍打开梅达尔的手腕,“你也认识他,不对吗?”
克瓦尼当然知道这件事,那照片上的人根本不必去找,关押区的人都见过他,他有时蹲在议论室的椅子上,有时在日以继夜地敲打雕像,那里有辆车,这次没有门,所以他始终不靠过去,阿托纳队长坐在车里睡觉,克瓦尼买来了新的窗帘,这东西也能挂在车上,它是新鲜物件,但需要四个人一起动手,现在这里只有三个,刚刚在路上也有三个,克瓦尼必须维持这庄严神圣的数字,当慕兰诺拉走进来时,他要挺起胸膛高傲地离去。
“爷爷,今天有新人来吗?”
老人靠在监牢的墙上,他不想说话,这里的饭菜令人生厌,所以他要以沉默与饥饿对抗一切,尽管没人在乎他。他的孙女看到有人来了,她要提醒自己的爷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老人闭上眼睛,这样他就能感知到整个世界,这是图赛伦的馈赠,有个瘦弱的年轻人被丢进来。
“你叫什么?”老人闭着眼问他。
“齐切斯。”
“今年多大?”
“十九岁。”
“哪里的人?”
齐切斯立马站起来,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他踩在竖立起来的椅子上,向上蹦跳,抓住那摇晃的灯泡,他将双腿向上缩,地板上的那张嘴巴没能将他吞进去,他没有牙,但仍旧危险,甚至比一家明里瑞专卖店更危险。
“你认识阿托纳吗?”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