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另一个人而言,也是聚集起所有敌人的一刻。
正因无人料到,她才能隐藏至今。
居然能隐藏至此。
“稷儿,你记住,”那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赵光,”李稷看着远处复杂地形中流动的人群,梦呓般开口,“以前曾有一个人和我说过。”
赵光浑身一震,看向身边兄长,只听李稷静静开口。
“为将者,下者拒敌,中者防敌,上者……”
男人顿了顿,一字一顿说出那两个字。
“诱敌。”
下者拒敌,中者防敌,上者诱敌。
为将者,下等者抵抗到眼前的敌人,中等者防守即将前来的敌人,而最上等者……
诱敌深入,一网打尽。
李稷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赵光凝视着下方那些原本四处流窜此刻却层层聚集,向那辆马车包围而去的修行者们静静睁大眼睛。
“她改变了路线。”
“反而吸引了更多修行者。”
“她不少带护卫,走不了这么快。”
“这不是行路,而是行军。”
“万一她是故意的呢?”
“只有一个人知道。”
“她知道。”
和兄长对话在他耳边交织,赵光脑中一片混乱,少年的手微微颤抖举起竹筒,凝视着沼泽深处的那辆马车,仿佛能看见那个静静坐在车中的纤细身影。
而他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进入他的脑中。
“二哥,从上而下看上去,这些小路简直就像棋盘一样呢!”
棋盘。
赵光拿着竹筒低头,下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兄长领悟到的风景。
无数小路向中央的沼泽汇去,棋子随之移动。
“啪”的一声,赵光耳边猛然响起一声落子声!
“棋盘。”
就在这时,他听见兄长静静开口,向前方的虚空伸出手去。
眼前这巨大复杂的地形,却全部在一个女子的脑中。
她在马车中沉默地坐了十日,让所有人认为她已入局。
可这到底是谁的局?
谁,入了谁的局。
他能凝视着地上的地图和眼前巨大的山海棋盘。那个女子自始至终却什么都没看。
原来。
“这是一场盲棋。”
李稷看着赵光静静道。
“执棋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