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上辈子卷入的阴谋比起来,那条发带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幕后黑手大概不至于抽走她和那条发带相关的记忆吧?
嬴抱月一愣,耳朵无端地发起烫来。
“我……记起来了。”
李稷的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所以,姐姐,那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魄力。
嬴抱月心中明白,今日无论如何她是别想蒙混过关了。
“抱歉,是我骗了你。”
嬴抱月咬紧嘴唇,从未觉得那么羞耻,“是我趁你睡着,偷偷拿走了那条发带。”
月色下,李稷注意到她连耳根都红了。
哪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少司命,恐怕都没有做过这么前后矛盾的吧,更别提亲口承认了。
八年前,他主动将发带送给她当聘礼她不收,结果却趁他睡着偷偷带走了这条发带,还在他醒后骗他没看见。
要是他还是八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一定会抓住机会好好奚落她一番不可。
可是看着面前紧张的女子,李稷却莫名觉得心酸。
他眼前一片模糊,再次看见了那个怀揣着他的信物,孤身一人走向死亡的少女。
如果不是她重新活了一次,他将永远都无法听见她亲口承认这件事,她也永远不会说出来。
所以李稷不想笑,他只想求一个明白。
他不想去猜,只想她亲口告诉他。
“为什么?”李稷呼吸急促起来,忐忑得一如八年前的那个少年,“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嬴抱月僵住,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会想起和嬴苏的那些过往。
嬴苏去世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痛苦,那种痛苦牢牢地记在了她心中。
“在离开你的那个晚上,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意,”嬴抱月抬头看向他,“和那天一样的痛。”
甚至那种痛苦,更清晰,更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