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爹爹的家可是我的家

鲛行天下 彦河看柳 1071 字 1个月前

“我知道,你愿意跟祖父回家?”。柳安取出来一块琥珀色的石头,毫不犹豫的划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满含期待却又有些惆怅地道:

“这是血亲石,血脉相连者将血滴进去之后会化做朱红色,并且会显现出天道契印,没有谁可以伪造天道契印。”。

琥珀色的石头漂浮在秦青桐的面前,秦青桐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安什么也没有说,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将指尖咬破同样滴了一滴血进去。

当秦青桐的血才一落到琥珀色的石头上,石头如同着了火似的,带着层层的光韵在秦青桐灼灼的目光中化作朱红色,并且留下一枚特别的水缠纹。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秦青桐一时之间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想怎么样。

“你爹爹有一块血玉,若非被特殊环境限制,只要他在此界,我都可以凭着血玉寻到他。”。柳安将从不离身,尤其是近几百年来时时观看的血玉递到了秦青桐的面前。

血玉,秦青桐见过的并不多,但是她偶然从她爹爹身上看到的那块却记得特别深。那一块和这一块有什么区别?秦青桐知道自己大概是自己骗不了自己的,沉沉地说道:

“在这里我的家已经毁了,爹爹的家会是我们的家嘛,太玄宗会是家嘛?”。

在秦青桐的认识里,学校确实不可替代,但是学校永远只是学校,而不会是家。这个世界的宗门跟学校很像也很不像,至少她的爹爹是把宗门视为自己的归属所在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她的心里仍旧惴惴不安,哪怕早已经有了决定。

柳安的目光隐晦地从秦青桐抱着的易揽垣身上划过,落在秦青桐藏在身后的飞舟之上,最终这才附下身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秦青桐的双眼认真道:

“你爹的家就是你的家,来之前我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住处,就在你爹的旁边,是鸾元峰上灵气最充盈的地方。只要你没有危害苍生、毁天灭地,宗门永远是你的家,不论在哪里宗门都会尽力护你左右。”。

这是柳安给秦青桐的承诺,也是太玄宗给每一个宗门弟子的承诺。宗门也许不是天下第一,也无法将整个青灵界覆盖,但是只要你一日是太玄弟子,宗门便会竭尽全力护你一日。

秦青桐沉默了下,倒是没有在纠着这个问题不放,毕竟现在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总要遇到了事情才能得见庐山真面目。在那之前,一切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她何必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于宗门而言我们为异族,宗门真能给予同样的平等对待?”。事实上,这才是秦青桐最在乎的,毕竟有些东西若是从根本上就没有公平可言,那发展出来的枝枝蔓蔓更难谈什么公平。

虽然不论这个答案是否还是肯都不能决定秦青桐的去留,但是她还是需要一个答案。至少需要一个心理准备,以及一些别的准备。她拥有成熟的思维可以无所谓,但是她的弟弟还小,她绝对不能容忍他给带歪了。

柳安心里叹了口气,知晓她心里的恐惧不安,哪怕她所问不过是些废话,他还是好性子的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给她听。

“世间有万族,并非只有人之一族,何来异族之说?宗门并非某一家一人之宗门,既然广开山门,便不会拘泥于某一族,凡是有缘者皆可拜入宗门。只要入了宗门便是宗门弟子,自然一视同仁。或许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孩子你既是鲛人也是人,不论是这里还是宗门于你而言都是可以生根发芽的所在。”。

对于柳安的解释,秦青桐并不是有多满意,总感觉像是些场面话,没有一句落在实地上。但是她也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从初见到现在她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厌恶或者其他不好的情绪。

鲛人,尤其是鲛人的幼崽生来就异常的敏感,尤擅感知各种生灵对她们的态度。

“我以为没有人会来找我们……”,秦青桐未尽的话是陈述也是抱怨,还有一些小女孩亲昵的撒娇。

只是不知道这份亲昵里,计较多一些,还是血脉亲情多一些。

柳安本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但是对上秦青桐那双与柳青嗣神似至极的眼睛。只觉得心中暗痛,愧疚之情压得人脊梁都有些弯了。

“我一直在找你爹,但是除了知道他还活着外,却寻不到半点踪迹。近来才有了些消息,便与你师公一路寻了过来。好孩子,你爹……”。

柳安沉稳的心忍不住颤了又颤,他知道他孩儿的死结,他知道他就在秦青桐身后的飞舟里,他还知道他是一步踏入飞升境的大修士,但是他更知道此时此刻他只是对孩儿牵肠挂肚的老父亲而已。纵然有万般的手段却半点儿也使不出来,不是不能,而是心有恐惧而畏惧重重,恐有半点不尽如意之处。

秦青桐凝视着柳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将飞舟从身后召到身旁,心随意动将飞舟放大了无数倍。哑着声音对着柳安道:

“爹爹只是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了结果。他终究是我至亲至爱的爹爹……”,他会疼我如往昔吧?秦青桐没有说出来,大概既怕无意之中立了誓,也怕被耻笑,哪怕这人与她血脉相连。

秦青桐抱着易揽垣转身进了飞舟,柳安有些怔怔然,却半点也没有影响他跟上秦青桐的脚步。

只是才看到他牵肠挂肚的孩儿,他就只剩下了愤怒与懊恼。可是瞥见要哭不哭的秦青桐,他又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

俯身想要抚摸他的孩儿,那双与柳青嗣一样好看修长的手却又不敢触及他孩儿憔悴地像随时会碎去的脸庞。每每伸出去,却又不敢碰一下,如此往往复复无数次,柳安终究卸去了所有的骄傲与矜持,颓然地半蹲在柳青嗣的床前。

“你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