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又对亲随道:“让贺人龙派骑兵出城查看情况,回城后立刻禀报。”
很快,王薄均率先赶来。
他听到援兵到来,心中大喜。
只要延安城安全,他就官位前程就能保住,所以对援兵看的很重。
到了城头,只见一身绯袍的洪承畴背手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方。
他走上前,躬身拜道:“抚台大人,您要见下官?”
洪承畴转过头,眼神凌厉的看着他道:“王知府,你可知道城外的援兵的来历?”
王薄均明显察觉到洪承畴的愤怒和不满。
他心中忐忑,犹豫着不敢说话。
“王知府,本官在问你话呢。”洪承畴突然加重语气,无比严厉。
王薄均身子一颤,连忙道:“启禀抚台大人,城外援兵是延安城周围州县集结的援兵。”
“好啊,好。”
洪承畴怒极反笑,“本官记得从未下过令,让周围州县派兵来援。那么他们是谁调遣过来的?王知府可否为本官解惑?”
王薄均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些兵马,是,是下官下令调遣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又连忙抬头解释道:“不过并非是下官所愿,而是听钦差大人的命令,不得已下令。”
“好个不得已。不得已到连向本官禀报都不能吗?”
“这个……这个……”
王薄均满身大汗,心中惊惶,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还不从实招来。”
洪承畴一声厉喝,让王薄均身子一颤,只得原原本本道。
“抚台大人,并非是下官不愿禀报。只是钦差大人知晓您意图坚守城池,不愿调遣援兵,所以不许下官禀报。钦差大人代天子巡视,贵不可言,下官根本无法拒绝,这才行此糊涂事,还望抚台大人治罪。”
王薄均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件事是被吴甡强迫的,他是被逼无奈,就是在告诉洪承畴,有本事找吴甡这个钦差的麻烦,呵斥自己算什么本事。
洪承畴被气的火冒三丈。
延安城明明固诺金汤,李毅根本就没有实力攻进来,这是他跟吴甡说的明明白白。
谁成想吴甡竟然瞒着自己调遣援兵,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更严重的是,调遣的援兵竟然是延安城周围州府的官兵。
这些官兵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把他们调过来,是要对付李毅,还是打击延安城中官民的士气。
“抚台大人,吴大人说他染了风寒,起不了身,来不了了。”杨千总走过来道。
王薄均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想到吴甡竟然这么无耻。
明显是知道洪承畴要过问调遣援兵的事情,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把自己卖了。
不是都说清流德行高尚吗?这他娘的是人做的事情吗?
“好个风寒,吴大人这场风寒染得真是及时。”
洪承畴语气讥讽的道。
可是吴甡是钦差,他也不想撕破脸,虽然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也只能压着怒气。
另一边,贺人龙领的命令,亲自率领三百骑兵出城。
他已经知道李毅手下兵力的情况,只有百余骑兵,所以大着胆子接近观察。
骑兵速度极快,很快都看到骑兵队正在追杀官兵。
骑兵们用长矛刺穿官兵的后脖子,用腰刀劈砍他们的头颅,只见大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官兵尸体,血液也因为寒冷冻成血冰,哭喊声、哀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血腥。
许多官兵实在跑不动了,只能跪地乞降。
看到有一支官兵骑兵到来,布颜连忙下令吹响号角。
四面八方的骑兵很快汇集起来,望着从远方而来的骑兵。
“冲上去,杀散他们。”
贺人龙看到对方刚刚集结,而且马力消耗不小,立刻生起了想要占便宜的心。
他拔出长刀,大声胡喝着下令骑兵冲锋。
布颜心中暗恨,立刻下令骑兵骑射阻击,然后整队作战
贺人龙自从投奔了洪承畴,获得了许多好处。
其中之一,就是手下三百骑兵都装备了甲胄。
所以他根本无视箭矢,大声下令全军冲锋,想要一口吃下李毅手里唯一的骑兵。
想到李毅吃亏后的表情,贺人龙心中十分得意。
骑兵冲锋,战马嘶鸣,长枪和腰刀挥砍,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水。
贺人龙不愧是边军将领,他的战术手段十分奏效。
布颜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支官兵骑兵出现,一时大意,吃了大亏。
两百骑兵被三百边军分割包围,一时间喊杀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