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对的!”胡尚年苦笑,自嘲地仰起脸,“我现在除了有口气在,跟死人的区别也不大。”
“大师兄。”唐倦没见过这样消沉的胡尚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没人帮我,我连茅房都去不上。”他通红的眼睛看向唐倦,“师弟,你知道尿在床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胡尚年说完这话,眼泪就跟止不住的一样地不停地往下掉,那种自控不了的感觉比现在他说出来还要难堪。
“我是不想活了,因为没必要,我不想受这个罪了,我不想尊严丧尽地活着了。”他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因为没看到栗子彻底康复,他早就想一了百了。
“我从不后悔救了栗子,沈楼主,唐师弟,栗子能平安,我一切就都值得了,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这么活下去。”每当栗子过来给他收拾的时候,他都恨不能自己就这么死了,在心爱的人面前,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
“更不能因为我救了她,就用这个绑着她的一辈子。”如果不是他废了,他说什么都会想办法留在栗子身边,可现在。
他终于低下头。
“如果我就死在崖底,该有多好。”他轻声叹息着。
“说完了?”相比唐倦的心有不忍,沈珏一点动容的意思都没有。
“你有问过,栗子对你,是怎么想的吗?”沈珏没好气地问。
“我知道她说不出舍不下的话,她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胡尚年就是知道,才不想继续拖累下去的。
呵,沈珏被气笑了,“啧,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伟大啊!”蠢到家的玩意。
这种脑子里装屎的感情模式跟胡渊鹏简直是一脉相承。
胡尚年别过头去不说话。
唐倦轻轻舒口气,“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栗子姑娘为什么没有拆穿你不想活了的念头,而是打算等事情结束之后,随着你去死。”
再度说起这个话题,这个死字刺的胡尚年心里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