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吃鹿杂碎（1）

猪的内脏分为上水和下水，北京人最爱吃的炒肝，就是猪的下水所制，主要是猪肠子和猪肝；羊的内脏则称为杂碎，北京着名的清真小吃是白汤煮杂碎，称为杂碎汤，汤里有羊肠、羊肝、羊肚、羊心等等，开水熬制，辅以各种香料，出锅时，碗里放点泻好的芝麻酱，盛上一碗汤，在撒点香菜，浇点辣椒油，那叫一个美味。如果是梅花鹿的内脏，也应该称之为杂碎吗？又该怎么吃呢？听我给您慢慢道来。

一天下午，小刘跑来对我说：“我中午回家吃饭时，听说鹿队要淘汰一批鹿，宰杀后，肉肯定特别便宜，你要不要买点？”我说：“你要不要？”他说：“我不要，不敢吃，听说那玩意火太大，吃了以后鼻子窜血。”我说：“那你就不怕我鼻子窜血？”他笑着说：“谁不知道您馋呀！就爱吃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什么鸡头、猪耳朵、猪爪、猪尾巴、鱼头、羊肚子的，现在这可是出鹿茸的梅花鹿呀！多新鲜！”我说：“你还真把我当成馋猫了！”小刘说：“我就是给您报个信，要不要在您，反正鹿队那边我有认识人。咱们要是去了，没准还真能买点什么回来。”我稍作沉吟，毕竟我还没吃过鹿肉呢，就吩咐道：“找老殷开车去鹿队，看看人家是怎么卖的，最少也得弄半只回来。”不一会功夫，老殷拉回来半只血得呼啦的鹿，鹿头、鹿蹄子全都没了，皮也被剥干净了，小刘对我说：“这鹿肉5毛钱一斤，一共买了80斤，我知道您爱吃乱七八糟的内脏，又跟人家要了一套，算10元钱，一共50元。”我问老殷：“您车上怎么又多了一把锯呀？”老殷说：“这半只鹿连骨头带筋的，怎么弄呀？准备拿锯给它锯成段，谁要多少，一分就行了。”我说：“别介，咱们厨房不是有两把刀吗，我来弄。这半只鹿要是一锯，哪还找得着肉呀！”我过去杀过猪、宰过羊、拍过驴、剔骨、扒筋、剁脊背、从哪下刀找关节，我都是驾轻就熟。于是我在厨房熟练地操作着，看的别人都发出啧啧的声音：“这厂长怎么什么都会呀！”小鲁打趣地说：“只要是跟吃的沾边，没有他不会的，要不我们怎么能跟着他到猪厂来呢！”肉分割好了，我吩咐小刘到车间去问问，有没有感兴趣的，按5毛一斤卖。小刘问到：“那骨头和别的怎么算？”我说：“我自有办法。”小刘到车间去的这会儿功夫，老徐骑着车来了，一看我们这热闹劲，凑过来问道：“你们买羊啦？这么热的天，可放不住。”我说是梅花鹿。老徐说：“是割鹿茸的那种鹿？”我说：“对，人家农场专门有一个鹿队养这种鹿。”老徐说：“那这鹿肉可够新鲜的！”我说：“您来点？5毛一斤。”老徐说：“你们这么多人呢，我就不裹乱了。”我忙说：“没谁的，也不能没有您的呀！”我顺手给老徐割下一块上脑，大杆秤一称，两斤多点。我说：“这块肉嫩，您让赵师傅（老徐的夫人）按爆羊肉的方法，大火一爆准好吃！”老徐随手掏出一元钱，我也毫不客气地让老靳收着。其他人继续忙活着，我和老徐在一旁聊了会天，他说他这是去了趟马泉营，也没带任何人（马泉营是他的老家），回来路过这，想着进来歇个脚，喝口水，没想到这弯还真拐对了，这辈子还没吃过鲜鹿肉呢。我说：“我就不留您了，趁着肉新鲜，您赶紧拿回家，我还得收拾那些内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