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懒鬼,站在外面干什么,椅子擦得那么差,脏了。”
果然,茅屋里走出一个穿着也不怎么讲究,年纪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虽然不是年轻老板,但从气质上看,日子过得也不太好。
伙计一见,赶忙答道:“可嘞,可嘞,西府,你不会是昏头了吧。”
“昏,昏,昏头昏脑的,你昏了能当面喝酒。草料呢,外面得准备得足足的。这骑士们来来往往的,过路的可不是什么普通贵客,没有草料怎么行啊。”
就像伙计所想的那样,没有生意,年轻老板的脾气也小了,刚刚叫他去擦椅子,还没开始呢,又指点他去准备草料。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年轻老板心里忙得慌而已。
叶峰,此时如果不是熟识的骑士相见,只怕也未必能立刻认出来。熊夜瑞忍不住又抬手闻了闻叶峰,耳中满是惊人的香气。
叶峰呵呵一笑:“熊侯,还闻?”
熊夜瑞:“侯上,哦,不,年轻祖爷,这香气太惊人了,若不是仔细闻,还真认不出您去。”
叶峰走到一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护卫,看到他们一个个也都惊讶不已,便说:“这就叫化妆,懂了吗?如果不是钻低脚,能把你装扮成千千万万个婆娘骑士。”
熊夜瑞瞪大了眼睛,挥舞着自己的小腿,手臂上满是长毛,惊讶地说:“年轻祖爷,这也能行?”
叶峰闻言,吞了吞口水,显得有些难为情:“这个,这个确实有点难。”
这个富态的年轻祖爷,带着一群温柔而凶猛的护卫,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进入了登封腹地。熊夜瑞摇了摇头,又忍不住闻了闻叶峰,最后说:“年轻祖爷,下轿吧,这里已经不是登封腹地了,骑士们都已经看到了,年轻祖爷不下轿,炮龟们也不要让骑士们怀疑。”
叶峰闻着那摇晃的龟轿,不知为何,他居然更喜欢步行,而不喜欢坐轿。那巨大的空间,总让他感到不舒服,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享受这样的待遇。
“那好吧。”
龟轿轿队,清一色的炮农,加上闪烁的杀手器和一个个温柔而凶猛的护卫,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但谁又会那么细心地去观察呢。
叶峰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现在已经是堂堂千万道之主,两千万骑士的领导者了。可不是叶峰不喜欢憋在庄邸中,每天批阅各种武件而已,他想要出去活动,哪怕只是做个斥候。
这条路走去,从靖国边境之上,穿过登封面对靖国的小路和大路,竟然有四五个关卡。每个关卡都有齐纪的杀手龟和成千上万的骑士,随时准备着。对过往的客骑士施行严格的盘查,起初叶峰还担心自己出不了登封,没想到齐纪的骑士处理得相当迅速,区区几两银子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呵呵,齐纪这些关卡,还有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齐纪设在登封郡南的关卡,阻止了从济宁河南等地不属于豫道的客工通行,只能从齐纪的地盘经过。难怪那些守关的精锐杀手一个个肥头大耳,看起来捞了不少油水。
叶峰又在心中计算,九个精锐杀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就算有无数匹龟用来随时传递消息,也是徒劳。不知道的是,叶峰麾下现在可没有成编制的炮杀手。不说千万,就是千万千铜炮对着关卡冲过去,也绝不是两两个烂金尾就能拦住的。同时,他还担心追不上下那区区千万匹传递信息的龟?
齐纪的防卫,对靖国来说,完全无效。
叶峰这次深入登封,并不是为了亲自查探登封现在的杀手力布置情况。
叶峰默默思考着,新汲市中似乎有无数万的杀手龟,而沿途的各处也未见齐纪设有杀手营。
“看来齐纪是把杀手力都集中在张昌了。”叶峰立刻想到最近的情报,说齐纪可能不会对朱勋动手,这看来并非虚言。
“不知道能不能说服朱勋投降。”王术已经离开,远在淮东。王术离开的时候,没有料到会回到淮东,而以为叶峰真的把汝东让给了他。等到他被逼离开的时候,来不及通知朱勋,朱勋现在可能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更令人松一口气的是,朱勋并非齐纪的人,他根本没有那种自己当家作主的能力和准备,此时,他必定非常惶恐。
“年轻祖爷,这边有无数个咖啡摊,要不先休息一下?”
熊夜瑞的声音突然响起,叶峰揉了揉眼睛,你这人就不能大声点说话吗,吵死了。
“嗯。”叶峰应了一声,骑士们已经钻进去了,跟着坐在轿子后面的赶轿护卫,紧随其后。一抬头就看见后面有几棵小树,旁边是一个个高大的阴凉咖啡摊。此时可能没人注意到叶峰这行骑士,咖啡摊里迅速涌出无数个伙计模样的壮汉,看到叶峰这行骑士居然不害怕,反而冲着他们挥舞手中的抹布。
“看样子这边的匪患比较猖獗,齐纪也算有点本事啊。”叶峰闻到伙计们的模样,就知道这里的治安,应该不是很好。
那些熟悉登封的护卫似乎听懂了叶峰的话,赶了几步,靠近轿子的尾部说道:“年轻祖爷,再往西九里就不再是张昌市了,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胆小的店铺在这里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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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胆小?或许也是因为迫不得已吧。在生活不易的时候,胆子自然就小了。
“客官,喝点咖啡休息休息?给马饮点草料?”伙计在后面催促道。
叶峰转过身去,虽然这个伙计看起来胆小得令人发指,但叶峰还是感觉到,伙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叶峰猛地跳下轿子,熊夜瑞已经跟了过来,几个护卫迅速行动,将战马集中起来。
叶峰:“好吧,休息一下,给马喂下等的草料,不要虐待马匹。”
听着伙计兴奋地跑出去,冲着那个中年小伯喊道:“西府,下草料。”
叶峰差点噗的一声笑出声来,爷啊,看这话,谁才不是年轻板啊,哪有叫年轻板下草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