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他又不想失了面子,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场面也随之陷入了一片僵持之中,而那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此刻更是如同拉紧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等待着里正接下来的决定……
里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心里权衡再三,既不想违背村子里多年的所谓 “规矩”,可又着实忌惮陈柯他们真把这事捅到官府去,那自己在村子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威望可就全没了,往后还怎么管理村子里的这些事儿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里正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哼,你们这些外乡人,莫要以为拿官府来吓唬我就能得逞,不过这事儿确实也不能如此草率决定,我且再斟酌斟酌,先把这孩子暂且关到村里的柴房去,等我想清楚了再做定夺。”
陈柯一听,眉头紧皱,心里明白这里正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想要找个法子既能安抚村民又能保住自己那点所谓的 “面子”,可真要是把石头交到他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狄战在一旁也是满脸怒色,压低声音对陈柯说道:“公子,这可不行啊,一旦石头进了那柴房,怕是就凶多吉少了,咱们得想个办法阻止才行。”
陈柯微微点头,然后对着里正抱拳施礼,说道:“里正,此举怕是不妥吧,这孩子本就是无辜受冤,若再将他关起来,那岂不是让他平白又受一番苦楚,您若真要斟酌,也该让这孩子留在我们身边,也好让他有个安稳之处,我们保证不会让他做出任何对村子不利之事。”
里正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休要再多言,我自有考量,你们几个外乡人在这村子里本就诸多可疑之处,还妄图干涉村子之事,我没把你们一并关起来就已是仁慈了,都别再啰嗦了,来人呐,把这石头带去柴房,好生看管着。”
话音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便应了一声,朝着石头走去,石头吓得脸色煞白,身子拼命往后缩,嘴里哭喊着:“不要啊,公子,救救我,我不要去柴房,他们会打死我的。”
阿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村民们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孩子围拢过去,他们一个个满脸怒容,嘴里还叫嚷着些难听的话语,那阵仗仿佛下一秒就要对那手无寸铁的孩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阿辰原本澄澈的眼眸中瞬间涌上了焦急之色,急得眼眶都红了,他那紧握成拳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心里就像被火灼烧一般难受,满脑子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些失去理智的村民伤害到那无辜的孩子呀。
当下,他也顾不上别的了,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道利箭般朝着村民们冲了过去。他一边飞速奔跑,一边大声喊道:“你们都住手啊,不许欺负人!” 那急切又响亮的声音在这嘈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出,可那些村民此刻正被那愚昧的传言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阿辰的劝阻,依旧朝着目标步步紧逼。
阿辰伸出手,试图去抓住最前面那个村民的胳膊,好阻拦他们继续向前。然而,那些村民人多势众,又处于冲动之中,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胳膊一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朝着阿辰用力推了过去。
换做旁人,在这般突然又大力的推搡下,怕是早被掀翻在地了,但阿辰可不是一般人,他下意识地运起功夫,脚下步伐微微挪动,身子只是晃了几晃,便稳住了身形。不过,他一心只想着阻拦村民,不想与他们起冲突、伤了和气,所以并未还手,只是继续大声喝止着众人,试图让他们清醒过来,停下这冲动的行为。
可那些村民见阿辰没被推倒,竟越发觉得他是在故意挑衅,于是好几个人一拥而上,有人扯胳膊,有人拽衣服,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陈柯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她实在是气不过这些村民的盲目和里正的不作为,可他也明白此刻绝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得想出个法子来扭转这不利的局势才行。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紧接着,眼珠一转,一条妙计浮上心头,便清了清嗓子,大声朝着众人喊道:“里正,您这般做法,可是心虚了吧?您口口声声说为村子着想,可实际上不过是怕担责任,不敢违背那些愚昧的传言罢了。您若真敢把这孩子关起来,我们这就去官府,把您这糊涂行事、草菅人命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抖搂出来,到时候您在这村子里还怎么立足,村民们还能信服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