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然直立,仿若苍松傲立崖巅,虽临绝境,却风骨依旧。
他昂首向天,脖颈青筋贲张,声嘶力竭地高呼:“陛下,臣一生精忠报国,此心可昭日月,天地共鉴。今虽身死魂灭,然大辰之颓势难挽,覆灭之期已近,陛下若仍执迷不悟,必将追悔莫及!”
刹那间,行刑者手起刀落,那锋利的剐刀如恶蛇噬肉,在陆穆青的肌肤上划出一道狰狞血痕。
鲜血瞬间泉涌而出,初时如红珠迸溅,继而如涓涓细流,沿着他那消瘦却坚毅的身躯蜿蜒流淌,滴滴答答,似是泣血悲吟,落于广场冰冷的石板地上,与先前那被烈日蒸干的汗水残渍交融汇聚,晕染成一片刺目惊心的殷红血池。
那血池之中,似倒映出大辰朝的兴衰荣辱,以及无数苍生的苦难冤屈。
百姓们目睹此惨状,有的痛彻心扉,不忍直视,以手掩面,泣不成声,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打湿了脚下的尘土;
有的则怒发冲冠,双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怒吼之声响彻云霄:“暴君无道,昏庸至极,竟残害忠良,天理难容!”
书生们更是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他们仿若无畏的猛士,拼死欲冲破官兵的重重防线,口中高呼:“君昏臣奸,大辰将亡!公道何在,天理何存!”
然在官兵的残酷镇压之下,他们的力量犹如蚍蜉撼树,终究难以撼动这冷酷的皇权机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穆青在血泊中饱受折磨,那一颗颗赤诚之心,仿若被无情的利刃切割,痛入骨髓。
杨渊傲然挺立在宫殿高台之上,俯瞰着这一片混乱与血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狰狞的笑意,自以为这般铁血手段,便能将众人的反抗之心彻底碾碎,令他们从此噤若寒蝉,再不敢对自己的统治有丝毫质疑与忤逆。
却浑然不知,他这一灭绝人性的暴行,恰似在那早已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大辰朝民间,狠狠投下了一颗仇恨的火种,瞬间点燃了百姓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这怒火将如燎原之势,愈燃愈烈,为这摇摇欲坠、病入膏肓的王朝,悄然掘下了一座深不见底的墓穴,只待那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便会将其彻底埋葬于历史的尘埃之中,永不复见天日。
随着剐刑的进行,陆穆青的身躯已被鲜血浸透,那原本破旧的衣衫此刻紧紧贴在身上,仿若与血肉融为一体。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却仍强撑着一口气,每一道新的伤口带来的剧痛都似要将他的灵魂抽离,但他心中对大辰朝的忧虑与对杨渊的劝谏执念,如同坚韧的丝线,死死拽住他不让其沉沦于无尽的痛苦之中。
广场上,百姓们的愤怒呐喊声渐渐被悲痛的呜咽所取代,一位老妪瘫坐在地,双手向天,哭诉着:“老天爷啊!您睁开双眸瞧瞧这世间的景象吧!忠良之士竟遭如此惨无人道的残害,大辰的气数,恐怕真的是要到头了啊!。”
她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对命运的绝望,在空气中颤抖着传开。
年轻的后生们紧握着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死死盯着皇宫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宫墙,直抵杨渊的内心。
书生们则停止了无谓的冲撞,他们围聚在一起,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笔墨纸砚,不顾周围的混乱与危险,愤然挥毫。
墨汁在白纸上晕染开来,化作一篇泣血的檄文,历数杨渊的昏庸、花素素的魅惑乱政以及大辰朝的种种弊病。
每一笔都力透纸背,饱含着他们对正义的渴望与对变革的期待。写完后,他们将檄文高高举起,齐声诵读,那朗朗之声在广场上空回荡,竟有几分盖过了行刑的惨嚎。
而皇宫内,杨渊听着宫外传来的种种声响,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安。
他虽强装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花素素察觉到杨渊的异样,忙依偎过来,轻声说道:“陛下,莫要为这些刁民和逆臣烦心,待处置了陆穆青,一切自会平息。” 杨渊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远方,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
此时,天空中原本炽热的骄阳渐渐被乌云遮蔽,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与落叶,似是上天也在为这人间的悲剧而震怒。
行刑者的动作却未因这天气的变化而停歇,他机械地挥舞着剐刀,仿佛已化身成冷酷的死神,收割着陆穆青的生命与大辰朝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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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穆青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渐渐被黑暗笼罩,但他的嘴唇仍在微微蠕动,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对大辰朝的不舍与不甘。
狂风愈发猛烈,吹得皇宫的旗帜猎猎作响,似是发出痛苦的哀号。
乌云越聚越厚,沉甸甸地压在皇宫上空,仿佛要将这罪恶的宫阙与整个王朝一并碾碎。
陆穆青已意识渐失,身体仅靠着那一丝执念与对大辰百姓的愧疚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鲜血在风中凝结,形成一道道可怖的血痂。那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失去了光彩,只余下无尽的空洞与悲戚。
书生们的诵读声愈发激昂,他们的声音穿透狂风,传进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