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沿竹只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去,只是淡淡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边将手中的书标注解读着,却也是分出了些心神观察着去。
好像外面有什么事,听着艾子兰似乎在和对方交谈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柳沿竹也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见那艾子兰进来了,才回过头去,淡声询问了一下,“怎么了,是卿河君派人来收取处理阅录过书案的吗。”
自己本应今天就将就柳氏旁系的账案交给卿河君过目的,不过因为时间原因不大方便,他原本想着等傍晚去的,不过去时见卿河君有事要忙,那隔着薄薄窗纸、烛光摇曳的清色门房里面,便也叮嘱他明天再交,不急一时,便也只先好回来了。
柳沿竹说着,却见艾子兰半天没有个反应,这才抬起头来,淡然看了过去,便发现那艾子兰正站着那不说话,一副牙酸的模样。
还没有等柳沿竹开口,便看到艾子兰见自己看了过来,眼神一亮、一副献殷勤的模样小踱步地跑了过来。
“来来来,师兄尝尝,可甜可甜了!”
柳沿竹看着他手中不知名的杏子,眼神迟疑了几秒,见他一副平常笑嘻嘻的模样,才勉强伸手接了过来,只是看了看,拿在手中观摩着,也没有下口。
见柳沿竹迟迟不下口,艾子兰便催促到:“挺甜的,师兄尝尝嘛。”
听艾子兰这么说,柳沿竹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杏子,十分认真的开口道:“这分明就还没有成熟,你若是喜欢吃酸的,也不必忽悠我吧。”
“还是子兰你觉得你师兄就这么老实。”柳沿竹淡淡的说着,也没有计较什么。
毕竟这是真的,觉得他老实的不止这一次一人了,他都习以为常了,但与艾子兰也是岁数相差不大,便也算是没什么差别距离,话语也自然是直率了些。
艾子兰见了似乎没有骗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说到:“那师兄你不要告诉我爹,我就和师兄开个玩笑……”
小主,
毕竟我爹就是一个传话筒,说什么直接都全部转达给了他的宝贝娘子,这是后来自己才得到的一个教训。
他就说怎么以前什么事情和老爹说了,转眼自己娘亲就骂骂咧咧的拿着个大扫把,大步流星仪态粗狂地走了过去。
亏这样自己老爹也觉得娘亲姿态风雅、清雅飘逸,就他瞎!全世界的人都眼睛不好!怎么都没有发现自己娘亲是个母老虎,专门欺负儿子的!
艾子兰心中忿忿不平的想着,浑然不觉得把自己手中的一个青杏嚼啊嚼的咬牙切齿生吞活剥的给吞了下去。
索性柳沿竹这时已经回过头去,没有见到自己师弟这一副惨无人道、毁天灭地的模样,要不然他应该想一想,他牙不酸吗,顺带递给他一杯清茶,清清胃口。
“……嗯,好。”柳沿竹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桌案前的书籍,看起来似乎并不把刚才的小插曲当一回事,只是继续温习着自己的功课。
哎……真不好玩,都没有看到师兄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不自在啊,哎……
艾子兰心想着又重新趴回了床上躺平,蒙头想到,怎么感觉嘴巴里面有点怪怪的,好像没啥感觉又怎么样感觉到了的模样。
不过也就这果子好玩了点,在哪摘的?我明天也去摘点,那个递果子的少年也蛮好的模样,不愧是一起学塾的!以后应该不会很无聊吧?
艾子兰在心里面暗暗想到,又翻了个身,把自己挪到了被子里面,缩头乌龟。
……
而此时,柳府的主宅家主的住处,一名侍从俯身向着面前的人禀报着。
“老爷,您后院旁的那棵白柏杏树上的果子不知道怎么少了一半……好像有人看到是那些新来的学子摘了。”
“属下见似乎是前几日那个小公子……”
那原本是老爷用来给夫人煲汤用的,结果谁知道就这么突然,那树上的杏树没了大半。
那杏子直接吃的话很酸的,本就是煲汤用的,不会那小公子还真的拿来吃了吧……他原本还想着大抵不会有人拿来吃,就没怎么去看管。
“前几日……”柳老爷听着便想起来昨日那个给过自己一串冰糖葫芦的蓝衣少年,嗯、好像是浮生带回来的。
不过既然收了别人的吃食,那便得记着。
“无妨,明日发出消息告知嘱咐、叮嘱一下下次不要这样便好,过些时日便摘了下来吧,给柳夫人送过去。”
说起来,当初与还不是柳夫人的她相遇时,也不过是动了一瞬间的念头,那时她还是名动天下的皇城商才之女,家世孰厚、名门闺秀,举止文雅大方。
不过到底怎么变成自己的夫人的,他大概也不是特别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母亲便给自己指了这门婚事。
本以为那家女子肯定是不允同的,那家是个商道富贯,千金如尘土般之多、也不至于看上自己。
毕竟那是自己还是个穷苦书生,连买个烧饼的钱都要省着不会花,这怎么说也凑不到自己能娶的。
而且当时他看那富商蓄贾的千金之躯、皇商小姐也不会这么不长眼看上自己,对自己有没有那么多余的注意。
虽说不是嫡系血脉,听说是一个小妾生下,放到街市闹集上自个儿长大的,她娘也没想着要回来当个富商妾室的,而后病重撒手人寰,就将女儿过续换养给了那富商。
那富商当时也是好笑,自己家财万贯,偏偏没有个夫人,还小妾外面养了一堆个儿的,也不多加管制,不知道外面都有几个孩子了,就算外室也不记得有几个了。
不过还算对这孤女亡母也算有几分记忆,还算道德体恤把人给接了回来,至此之后那女孩荣华富贵享不尽,也不知道她对自己曾经是何感想。
不过是见了眼,竟也会同意,放弃那大好年华和富商巨贾的千金身份不要,跟了自己同甘共苦,不过想来现在还好,至少没让她太过委屈,就连跟了自己,也不能依靠抚慰一下。
柳老爷孤身一人,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亏欠许多,人家姑娘好端端的一辈子,就被自己拖累了,至于那些个情情爱爱的都是些年轻人的东西了。
自己、到底也不知她心中所想,就对她的过去也一概不知,自己成日里忙于公务,有些忽视了与她交流知心,她也没有怎么提起,只是还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温婉模样、贤淑可人的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自己到也没有怎么管过她的过往,就听闻了下人的谈话才能得知一二,却也没有做何表态,只不过是听了后面心里默默记上,下次给嘱咐去便好。
至于她想的嘛,应该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么管她,让她能够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却的确有天赋和努力的加成,生意还有商铺都越做越大。
跟自己一样,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种人,或者说是相同的人,不太喜欢别人干涉自己、喜欢独自处理自己的事务,因为这种自己能将其搞定的事情、做完后感觉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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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当柳老爷恰时前来,却也都会放下手中忙活着的事务来替老爷捏肩柔声,而此时柳老爷也是冥冥之中心中所想,记得夫人未曾直言的喜好。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