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一道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打断了沐如暮的话语,也将他的凝思戛然而止。
艾子兰正等着他说话呢,结果那人话音刚起、又戛然而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微微偏头望了望窗外些许泛白的天空,便又回头看了眼自己,就干脆利落的先行离开,还没等艾子兰出声询问一下。
这什么鬼?来了又不说一句话就走了,奇奇怪怪的。
反正被搅和了一下,翻来覆去睡也睡不香了,就顶着一副颇有怨气的面容出了门。
直到大清早的艾子兰刚出门,就听到沐如暮这家伙在领罚,也不知道犯了个什么事,他们那些个弟子哪里听说过这个新奇事,毕竟这个新任领罚刚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墨守成规,不该做的也从来不犯,天天要不就躲在自己院子里捧着个书在那看,也浑然不觉。
有事找他都当没听到似的,也不知道是真看得忘我的还是假的,就从来没抓住过领罚的小把柄过。
现在大清早的就主动到祠堂领罚,那些个弟子又不敢去问,就只能打听打听胡乱猜测,从时辰到领罚程度,倒也让那些个大清早没事干的兔崽子四处蹦跶,反正掌罚都不在,又开始野了。
皮几个时辰蛮香的嘛。
说什么掌罚大概是今天天夜未亮时便已经跪在祠堂了,还大概是因为什么不雅廉正或是无意之过,无非是因为一些说大不大说轻也有一定程度影响的处罚,总归那些弟子也是玩笑几句。
结果反到是平常最爱折腾的艾小公子沉默了,别人倒是有些惊异,总归平常关系不错,便提上了一嘴想让他开心开心。
结果不说还好,他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结果那人好巧不巧地说到不知今日掌罚犯了什么错,跪祠堂里头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天三更半夜天还没亮乱闯别人姑娘屋里天给人吓着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面前的艾小公子脸都快黑成非酋了,赶紧逃命去了,还觉得怎么这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对劲,是不是还得回去睡个蒙头觉。
不过等他睡醒大概能看到自己屋里面围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再加上一位冷冷冰冰死亡凝视着你的罗刹,然后罚跪的人就该轮到他了。
小主,
如若是团伙作案,那祠堂大概是要跪不下了,只能跑外面去砍树洗布做些劳务了,嗯,这种想法大概是挺好的吧,艾系长老全体上下双手书卷赞成,关键是家主也同意了。
嗯,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些什么要求只要是长老掌罚提出的家主一般都会同意的,嗯,这赤裸裸的区别对待。
不过也是,旁人那些个年纪小的不知道,但那些个岁数大了的可不会不知道。
那艾系里的长老掌罚夫子大都都是他们那位人缘极好的家主给坑蒙拐骗称兄道弟地给一骗二拐三上钩的连哄带骗的给卖过来的,而且别人福利待遇都挺好的,还和你称兄道弟一气呵成,怎么好意思婉拒呢?
那是自然,艾系家主平日里就和那些个长老掌罚关系好的和个兄弟姐妹似的,个个称兄道弟、把酒临风,大晚上的三更半夜还能一起喝酒划拳,要有多乐呵就有多畅意了,连宵禁也不管了。
偶尔管管小崽子,看看风景,再温两壶好酒慢悠悠的找两三好友边打趣着边来上一壶,不过这也是在背地里了,那些和天真无邪的弟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却不知那掌罚原是被忽悠来的,却也不知那掌罚也并无不愿,只不过少与凡尘沾染,便不甚懂得人间的规矩,于是乎讨山暮信徒便找了好几本人间规戒来看,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
沐如暮原来也是被那山暮信徒忽悠着过来,不过是因听说那位曾经陪过他几日的小娃娃也在凡尘,就犹豫一二,便还是下了人间。
“不去吗。”那山暮信徒唇角浅扬,看着面前辽阔无垠的山河水秀,似遇到了什么好生玩意的东西,眼睛里的温暖微狭微微提勾如同墨画,似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而他的不远处是一名白衣男子,微抿着唇,似乎在考虑什么。
“可去,不过人间律法我并不了解。”但还是想见见那个孩子,似乎是一个家族的吧。
“自然好办,我去给你找本学学……”山暮信徒微微一笑,也是悠然自得看着那秀美山川。
那白衣男子听了,眉目微敛,“如何?”
面上却没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
“你该有个称谓吧,叫什么好。”那山暮信徒微微思虑,“不如沐如暮吧,也和他称的很。”
信徒浅笑,眉目间一闪而过的机敏狡智,却也没让人看去,却也没有人会看着。
虽没听懂,但男子还是点了点头,微抿紧了薄唇带着思虑,便转身离开了。
要去看看那个人了,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但沐如暮终是想不到的,她不是他。
也不会知道之前那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小孩竟然长大了这么皮。
却也在发现时心里的确是百感交集,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