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锦佑跟着庆喜前往仁德宫。
一路上气氛压抑,两人并未言语。庆喜多次想要开口提示锦佑,但见他面色悲戚便默默闭上了嘴巴。
到达仁德宫时,只见宫殿门庭冷落,透着一股死寂,看守的侍卫已然不在,但朱红色的大门上却还有一半封条飘荡在空中。
锦佑在朱门外顿了顿,而后迈过门槛走进那熟悉的宫殿。
贺芷衣的灵堂布置的十分简单,甚至用简陋来形容亦不为过。
只有一口乌木棺材,而贺芷衣则静静地躺在里面。
锦佑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口中还念念有词:“姑姑若在地府同六殿下团聚,定要好生照顾他...皇上仁慈,已经打算原谅姑姑了,可你为什么这么傻偏要自尽...生前姑姑同侄儿并无过多相处的机会,如今姑姑已去,便让侄儿尽孝,送姑姑最后一程...”
庆喜站在不远处看着锦佑也有些眼热,只觉得小世子实在太惨。一个人撑起偌大的王府,如今又要亲手为至亲之人殓尸送行,真真是个可怜孩子。
庆喜心里正想着却见锦佑磕完头后缓缓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那口乌木棺材。
“世子殿下!”喜庆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忙上前想去阻拦:“殿下,自尽之人容颜并不美观...小心吓到您...”
可他连锦佑的衣角都未能碰到,锦佑便已经来到棺材边上,探头看向棺内。
贺芷衣面色青紫,一截舌头从口中溢出,脖颈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
锦佑粗略的扫了一眼,他不是仵作看不出贺芷衣到底是自尽还是被自尽,只一眼他记下关键点,而后趴在棺材上似惊恐又似心痛地缓缓滑落跪坐在地上痛哭不已。
“呜呜呜...姑姑...呜呜...佑儿再也没有姑姑了...”
庆喜有些于心不忍,扯着锦佑的胳膊连抱带拽的将人带离棺材。
但锦佑双手紧紧地扣着棺材边,边哭边喊:“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姑姑!”
真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殿下...贵人是自戕...自戕已是死罪。皇上许殿下拜别贵人,片刻已是隆恩,殿下莫要再为难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