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强行用血做符,算是欺骗禁制,受到些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如此强烈。
半束的头发滑落,愈发清晰地看到他的脊背似乎在细微的颤抖。
方才割破的手指仍在流血,但青棠的手似乎无知无觉般用力按在石桌边缘,用力到手背都鼓起筋络,像是在竭力抑制什么。
“青棠道长?”
忽然间,一个内侍看到了青棠,走上前来。
“道长怎么坐在这,这里素日蚊虫颇多,还没叫人撒些花露……”
说到这,内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转过头来的人,猛然后退了一步。
明明是与青棠道长一样的脸,为何却这么吓人?
但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下一瞬,青棠就将头偏了过去,再看过来时,已经是那副淡若冰霜的表情了。
“只是有些喝醉了,不必麻烦,我过会便离开。”青棠缓缓道。
内侍渐渐放下了心来,又看了看坐在石桌旁的人。
除了脸有点红说话有些慢以外,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刚才一定是他看错了。
“那奴才告退。”
与此同时,宋知简依照青棠指出的方向追查。
东南,低处,十里之内。
刚刚接到宋泊的消息,羽林卫已经将方圆十里都搜查过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此时正在扩大范围。
既然羽林卫什么都没找到,那剩余的低处就是,地下?
思及此,宋知简立刻有了目标。
刚到绥德时他听到几个人在抱怨,说皇帝一来赌场都关门了,一旁便有人回他,最近新开了家地下赌场,就在花溪阁的地下。
花溪阁是个喝茶听曲的风雅之地,就在城东南南方向,与青棠的预测一致。
可能是羽林卫不久前才来过,此时大厅里人影寥寥,连掌柜都无精打采。
宋知简在门口看了一会,发觉这地方并不是没有客人,而是客人都被带去了后院。
入口应当就在后院,宋知简绕了一圈,翻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他也想过让小二带他进去,然而万一有他不知道的规矩,实在是太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