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舒僵在原地,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慕风歇却是瞪大了双眼,有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她亲弟!
只是这个登徒子是女皇陛下,她完全敢怒不敢言。
时音紧紧攥着慕云舒的手,眼瞅着他的耳根红得滴血,她才缓缓开口,“仔细些,下次再丢了我就不还给你了。”
时音放开手,却又捉住慕云舒的手腕,将在指尖上的红绸尽数缠在他的腕间。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答应了我的提议,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说什么我看上了慕府的谁就许给我,如今却怪我让你身不由己了?
谁让你们慕家就你一个公子,你当初的意思难道不就是你答应了做我的夫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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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低垂着眉眼,语气满是怨念和不满。
慕云舒却是怔住了,蓦地瞳孔放大,嘴巴微张,震惊得结舌:“你,你……”
时音笑容深了,眼眸弯了弯,他认出她了便好。
“安安心心入宫,你的夙愿不需要万死以赴,我会与你并肩而行。”
温声低语传入耳际,慕云舒只觉心神一震。
两年前,在落日余晖下的画面在脑海越来越清晰。
他说,倘若有一日,人们不必靠出卖灵魂换取幸福,拥有同等的权力争取机会,倘若有这样的一日,他愿万死以赴……
而她,还记得这一切。
“什么提议?什么夫郎?”慕风歇表示很懵,她自家弟弟和陛下在那儿低语啥呢。
时音斜睨了电灯泡慕风歇一眼,在心里摇头叹息。
慕相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没眼色的女儿?
时音走下石阶,扬长而去。
慕风歇看着人远去的背影,又疑惑地扭头,准备好好问问自家弟弟。
结果慕云舒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摇着头转身回了屋里,留给她的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慕云舒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他甫一关上门,便伸手抚上胸口,笑意染上眉梢。
两年前遇到的落魄乞丐原来是女皇陛下!
她们分道扬镳之后,他总是梦到她,略带邪气的笑容,璨若星河的眸子,指尖后背传来的余温……
以前年少不知为何怦然,后来知晓了也不过是多了一道遗憾。
记忆本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褪色,却在每次看到那根红绸时一次次变得清晰。
明明她们相处的时光那样短暂,却在他心里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也曾派人去寻过一个叫做时音的乞丐,她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若不是阿姐也见过她,和她留下的那段红绸,他几乎就把那段记忆当作梦境了……
如果是注定无缘的两个人,命运本不该安排她们相遇,就当他允许一切缺憾发生的时候,惊艳了他的岁月的人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慕云舒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绸,指尖勾缠着越绕越紧,他蓦地轻笑出声来,低头俯身在红色缎带上轻轻烙下一吻。
……
时音拒绝了慕衍行的盛情相邀,没有留下一同用晚膳就离开了。
她一步步走在皇城的大道上,蓦地想起她站在门外时慕云舒说的话。
他说身不由己,说一切都是被命运之手推着走的……
她又何尝不是呢?
哪怕是想留下一个孩子,也不能遂她所愿。
想起慕云舒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期盼,丝丝缕缕的愧疚蔓上心头。
但求下一次她能学会放手……
时音又不禁抬头望向天空,攥紧了拳头。
迟早有一日,她会打破劳什子禁制,那狗天道最好别起什么私欲,否则她也要它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儿!
“家主!”
忽然,踏雪大喝一声,拔剑挡下破空而来的箭矢。
顷刻之间,数名手持银剑的黑衣人落地,呈合围之势将时音和踏雪两人团团围住。
“我道今日为何街道上无人呢,原是有大事发生。”时音浅浅一笑,丝毫没有遭遇突袭的紧迫感,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多么宜人。
黑衣人首领蹙了蹙眉,不禁起疑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她眼睛转动,环顾了一圈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