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醒来时，敬贵妃、沈眉庄都在殿内守着，皇上还坐在床边，弘曜也在，正红着眼眶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睛，开口问道：“四哥，你想要我死吗？”

六岁的孩子说话十分直白，四阿哥一惊，下意识看向皇上，却见对方眼里一片冰冷，他一哆嗦，不顾腿上的疼痛，一骨碌滚下床跪着：“皇阿玛！”

他心慌的不行，殿内谁都不说话，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他咽了口口水，努力疏理清楚思路：“六弟，四哥怎么，怎么会想要你死呢？皇阿玛，六弟一直都对儿臣很好，儿臣与他兄弟情深，绝对没有想害他啊！”

“是吗？”皇上冷哼一声，“从贵人已经招了。”

这又是当头一棒，四阿哥后背都湿透了，他强忍住颤抖：“皇阿玛，儿臣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从贵人，从贵人之前是找过儿臣，想要儿臣做她的养子，还很关心六弟，儿臣就与她多说了几次话，怎么又和害六弟扯上关系了？儿臣冤枉啊！”

皇上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道：“若你敢作敢当，还算是有几分皇子的样子。犯下了错，既不敢承认、又不肯承受后果，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皇阿玛！”四阿哥什么都顾不上了，膝行上前，“从贵人向儿臣询问六弟的行踪，儿臣一时鬼迷心窍，告诉了她不假，可儿臣绝对没想要六弟的性命啊！若非如此，儿臣怎会为两个下人的死心神恍惚？就是因为儿臣没想到从贵人如此恶毒！儿臣虽有私心，可也确实是被她诓骗，才犯下这等大错啊！”

“儿臣从小就不在宫中，能见到皇阿玛的机会少之又少，不比六弟时刻能陪伴皇阿玛左右，几年前苏公公去宣旨叫儿臣回宫时，儿臣激动得好几夜都睡不着，生怕回宫后行差踏错惹了皇阿玛不高兴，儿臣启蒙晚，有时候一整夜不睡觉地用功，才能换来皇阿玛的一句夸奖......”

“儿臣只求皇阿玛能多看看儿臣，儿臣做什么都愿意的，这才会听了从贵人的蛊惑啊！”

这话真假参半，却也实实在在触动了皇上的心，沈眉庄不好开口，敬贵妃叹了口气：

“四阿哥，这话我不得不说你了，皇上从前去永寿宫多一些，顺带着多见了六贝子几次，皇上平日里政事繁忙，却也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上书房考校你们的学问，自从你回宫入了上书房，皇上哪次不夸你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