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芪敏锐地察觉到表姨言语中的异常,不由问道:“表姨,你以前可不曾如此关心朝局,近来这是怎么了?”
照阳长公主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这你就不知了。我以往只顾吃喝玩乐,是因有皇兄坐镇,我没什么可怕的,在京中横着走都没人会把我怎样。可我听闻,皇兄前段时日生了一场大病。往年正月十六就开朝,今年却拖到二月十六,整整晚了一月。”
她环顾四周,仿佛生怕隔墙有耳,“当时对外说是闭关斋戒祭祀,毕竟去年大周境内不太平,又是运河堵塞,又是洪水肆虐的。可我从母后那里得知,皇兄身子出了岔子。再想到他一月前把阿晏从西北调回,我觉得此事怕是不简单。”
东方芪若有所思,轻声问道:“所以表姨如今关注朝局,是在看陛下会将储君之位传给谁?”
照阳长公主点了点头,“正是。要论才能品行,阿晏当属最佳。若他为储君,你远在北境的表姑父才能继续领兵。若换成萧承御或萧承煊,他们断然容不下你表姑父手握重兵的。”
话音未落,檐下风铃又响起清脆的声音,东方芪望向窗外,春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心中却泛起一丝凉意。
若皇帝真的病重,那就更能解释通为何要将她从云麓书院寻回京师了。
春日的暖阳透过车窗,洒落在东方芪的裙摆上,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温暖。离开长公主府后,她端坐在回东方别院的马车内,眉头紧蹙,沉思着。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仿佛是在为她理清思绪打着节拍。东方芪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头,脑海中如同编织着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每一条线索都似乎与那个不可说的秘密有关。
“越王无后……”她轻声呢喃,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一条信息,足以说明越王对奚皇后仍存有情意。而三年前,他回到禹都后竟然拜访了梁王,还送上了名贵的兰花。东方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送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她修长的手指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梁王有谋逆之举,那越王呢?是同谋?还是借刀杀人?”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长庆侯府的悲剧,恰恰是从三年前越王入京安灵后开始的……”
东方芪秀眉微蹙,一丝困惑爬上她清丽的面容,“可是理由呢?为何要谋害长庆侯府满门?”这个问题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